既然他不仁,也别怪茆七狠戾,她刻意不出声,就是在等机会将05床推出去,顶替她被俘——反正每一晚都需要人死。
又过去一段时间,在确认走廊重归平静,茆七才低声咳嗽两声。挨打确实疼,不过目的达成就行。
不知道仲翰如怎么样了,听巡逻者的话意,他应该安全地躲起来了,不与她碰头,想是因为之前就说好的分开行动。
待巡逻者离开后,茆七还要去打开解剖室,寻找通关要求。
现在正是保留体力的时机,不再多想,她闭目歇息。
26十点的西北区精神病院,其实是………
估摸着差不多了,茆七蹑手蹑脚起床,走到病房门口。她没着急出去,探头去望走廊两头。
之前关上的门此时都敞开着,所以视力更清晰了,走廊上空空荡荡的,更远处安全出口标志散发浅淡萤光。
520门是关着的,看着无甚异常,不知道仲翰如行动没有。
再等片刻,茆七走出门口,直接朝护士站的方向去。分开行动更有效率,她深谙机会不多了。
两三步一顿,藉着病房墙与墙之间阴影的掩护,茆七安然进了护士站。光线暗,她摸到玻璃柜前,用指腹去抚之前刻的痕迹。
为了隐蔽,那刻痕极浅,茆七找了好一会才找到。左手标记位置,右手拿刻刀,她偏身让光线照在柜体缝隙上。
俯身看准,茆七活动手指,调整状态,随后两指合捏住刻刀把手,缓缓转动腕部,将刀尖左右游移地伸入缝隙。
一点一点地深入,要找到阻滞感,才是垫片的位置。
看似简单的一个动作,重重复复,让茆七感到漫长。因为刀锋利,容易刺穿垫片,这样锁舌会直接穿透过去嵌合,所以动作势必要稳。
好在常年制作人形娃,手稳对茆七来说自然不在话下。夜静,刀尖蹭到异物,微弱的声响和手感一并传达,她终于找到了垫片!
茆七不敢侥幸,手势维__稳,接下来才是最重要的。她左手撑扶住有些僵的右手臂,刻刀稍稍倾斜,伸入到垫片里侧。
约莫抵达垫片中端,茆七松开左手搁在玻璃柜上,右手开始向刻刀施力,透过垫片将锁舌压回去,左手同步扒门。
锁舌缩回的那一刹那,门才可能被扒开,这一步要配合得当。茆七过于沉浸,以至于外界的一声“啪哒”,像是什么物体落地的声音,她还未有反应。
再之后是骨碌碌的滚地摩擦声。
这碾磨的声响,从耳膜里扩散到头骨,听得茆七头皮发麻。她后知后觉地丢开刻刀,连忙蹲低身体,躲进护士站台面的阴影下。
为什么是躲藏,而不是先开了门进解剖室?如果外面有巡逻者,解剖室里也可能有。
外面还算有宽敞地,解剖室里,可就是任人鱼肉了。
茆七此时离护士站的出入口较近,从这里能看到一部分走廊,没有人影,也没再传出声音。
她猫着身子走出护士站,再是走廊,都没发现人的踪迹。
确认了一番后,茆七又猜测另一种可能:是不是仲翰如开始行动了?
回去护士站,茆七脚下踩到什么,她弯腰捡起看,是一支中性水笔。骨碌碌的滚地摩擦声,很像是它发出的声响。
心放了放,茆七将笔摆回电脑桌,她来到玻璃柜前,刻刀还插在缝隙里,没掉。她握住刻刀,继续之前的动作。
缝隙太窄的原因,刻刀可操作的空间小,接连几下压锁舌门也没扒开。
茆七顿了顿,开始复盘:是否动作太小心,锁舌没压到位?需要加大力度吗?如果垫片一旦刺穿,这个机关就算废了,解剖室也进不去。
但是不试,就一丝可能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