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有些诚意。
赵家禾停了手,重回床边,弯腰问他:“那齐千户拿了我的东西,为何不交给你,他就是你说的狗腿子?”
张大人点头,怕打动不了他,又说:“他要拿那东西要挟你,我劝了几句,他听不进去。不过,这事好办,你把官印给我,我替你入个本地良籍,即便将来有事扯到旧情,也无从查起。”
“有点意思。”
张大人大喜,忙说:“你放心!这个事我从头到尾都会,头前在三元做过主簿,有了泰山大人的扶持才去的都水司。”
“噢?你岳父是谁?”
“工部员外郎牧芳。”
很好,虽不是熟人,也近了。这就和这位张大人收到的书信搭上了,姓尤的惨败在赵香蒲手里,赵昽不想死,就得赶紧将功补过。他顾不上为伯父送葬,亲自去跑这个腿,再唆使何参将主动找上他们,以表诚意。
赵家禾拿了印,哈一口气,在他中衣上盖一章,而后扯下面巾包裹住,抛给门槛上坐着的小留。
“你先替我办着事,等我来换。不用着急,我有你想要的,你有我想要的,这东西,我留着没意思,或早或晚,一定来找你。”
“你放心,明早就办!”张大人想要得不得了,但形势逼人,不得不低头,还讨好地说,“夫人替我缝了些银票在鞋面里,保住了,就收在……”
嗤!
那些人不要他的命,是看在他岳父的面上,倘若没有这层,就算那银票缝在皮肉下,也会剥开搜刮走。
又见傻子!
那个牧栾并不简单,能收服山匪打前阵,能招到姓尤的这个真官员搞叛乱这样的大事,这是他的能耐。他还有智谋:用他们走第一步,败了也不要紧,哪怕朝廷大张旗鼓来查,最终定江县令由本该继任的张大人补上,这又是一个自己人。张在这事中受害,险些丢官又丢命,谁会再怀疑他呢?
不过,这位靠吃软饭混上来,不算聪明,不一定能办好事。
赵家禾大度地没和他计较,给冯稷使一眼色,迷晕了,再松手离开。
冯稷没跟着他们走,留在内宅门的梁上,接着盯梢。
三人趁夜回去,小留将官印交了,把院门关好,自觉去了西屋待着。
往常会提来热水再去歇,今夜胆子肥了?
赵家禾正要叫他,巧善先出了声:“我把蜡烛放桌下试试,你在外头帮我看着。”
“好!”
院墙高,蜡烛低,上边还有桌面罩住,即便开着门也不打眼。
他帮了这个忙,还能帮下一个,提水的活,确实用不着那小子。
她在里边梳洗,他在外边守着,心猿意马。
今晚背着比上一回重,上一回又比几年前去四方院沉,真的有在长。
水声停了一会。
他忍不住了,小声问:“巧善,我找了人看八字,说是最好今年成亲。你看……你看成不成?”
门被拉开,她探出脑袋问:“方才你说了什么?在掏耳朵,没听着。”
“没……什么。问你热不热呢?”
“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