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然,此事即便是赵修仪不主动出面作证,到后来审问孟淑妃也能落个水落石出,无疑是时间问题罢了。
紫宸殿里,圣上拿着那方绣帕,顿时红了眼。
在此之前他以为韵儿是死于那场大火,可如今得知孟淑妃将人放在他眼皮子底下磋磨,他竟然从未发觉。
圣上震怒之余,将案上的所有东西全都拂下,堆积如山的奏折摔落在地,镇纸也被砸得缺角。
满室的宫人跪了一地,圣上阴沉着脸,冷声道:“曹永福,给朕取把锋利的长剑来。”
他要亲自对这个毒妇动手,亲眼送她上路。
钟粹宫里,圣上提着长剑,怒气冲冲地走来。
孟淑妃躺在贵妃榻上也不起身,神情慵懒地望着他。
“圣上终于来了,臣妾等这一天好久了。”
“毒妇,你怎么能对韵儿下如此狠手?”圣上用剑指着她。
孟淑妃伸手去摸剑,又对准了自己胸口,“圣上应该往这儿戳。”
话音刚落,圣上如她所料,长剑扎进肉里,伤口并不深,鲜血一点一点渗出,迅速染红了剑身。
孟淑妃一语见地,“圣上何必装模作样呢?你愤怒仅仅是因为她不是死在那场大火,而是因为她被粗鄙无知的男人们玩过了,已经脏了臭了,不再是你心里的萧韵了。”
“住口,你老实交代她葬在何处,朕留你全尸。”被人戳中心思,圣上自然是恼羞成怒。
“自然是葬在我这梅花园里,你先前不是问我,为何有一株花开得尤其好吗?那是因为萧韵以肉身作为肥料,将花儿养得娇艳欲滴,鲜红如血呀圣上。”
孟淑妃涂着丹蔻的手指摸着剑刃,说出口的话是那样的残忍。
梅园里埋藏的宫人,都被送去静乐堂焚化填入枯井之中了。
群玉早就做好了准备,那些尸首一起焚烧时,她留了一瓯骨灰,就当做是阿娘的了。
圣上怒不可遏,他的韵儿到死,还要和那些卑贱不堪欺凌她的人葬在一起,他心里的火气蹭地一下上升,那把长剑毫不留情地扎入,痛得孟淑妃坐不直身。
“毒妇,朕不仅要你生不如死,你的儿女也不会善终!”
将剑拔出去后,圣上又在她手脚四处划了一道,手筋脚筋全部挑断,根本不想轻而易举地让她得到解脱。
“曹永福,让张医正来给她治伤,让钟粹宫的人看好了不准她自戕。”
离去之时,圣上丢下这么一句话。
赵修仪则是吓坏了,抓着群玉的手,呢喃道:“有有血,漫过来了……”
群玉脸色冷淡,若不是圣上方才放话,她定然恨不得补刀,亲手了解了孟淑妃。
只要她多活一日,变故便多一分,群玉心中怒火中烧,仿佛走火入魔似的,抓起圣上丢在地上的那把长剑。
“你要干什么?”赵修仪拉住她,怕她抗旨不遵。
躺在血泊里的孟淑妃斜眼看她,露出个诡异的笑容,“来,往我心口扎。”
群玉提着剑颤颤巍巍的,孟淑妃一把抢过往剑上撞,幸亏群玉躲避及时,只是划到了她的手臂。
“就这点胆量,还想杀人?”孟淑妃气若游丝,可并不妨碍她讥讽人。
群玉将剑丢远了,她发觉自己根本就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