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眸中含泪,要哭不哭,原本只有三分相似,这会成了七分。
醉得迷迷糊糊的孟四郎彻底将眼前人当成了群玉,低着头就要去亲她,手上动作不停,撩起她的裙摆,大手就伸了进去,“好表妹,我哪里舍得打你,疼你都来不及呢。”
莲芳连忙往后一躲,“四郎这还是在外头呢,有小丫头瞧着呢。”
她说得是帮着搀扶孟四郎的小丫头秀儿。
也是个模样标志的美人,是管事家的丫头,方才席间殷勤地帮着众人倒酒。
孟四郎听了这话,居然伸手也在秀儿面上狠狠摸了一把,转头又对莲芳说,“个骚浪蹄子,这么迫不及待要爷疼你了,表妹莫急,爷这就来了。”
声音逐渐远去,紧接着就听到孟四郎被人搀扶着进了门。
群玉浑身的血都在往上涌,五脏府也跟着翻滚,她死死咬着唇,泪逐寸涌在眼眶,她忍着没哭出来,一开口嗓子有些哑,“我想吐……”
她抚着胸口,被这股腌臜气难受得哽住。
方才席间也没怎么用饭,这会子便是想吐也吐不出来。
看她佝偻着背,肌骨瘦削,像是一对断翅欲飞的蝶,面容灰白,眼泪逼匝,却故作坚强没有哭。
谢望心里一紧,搂着她无声安慰,他一点一点抚平她颤动的身子,将下巴搁在她乌发上,平生第一回感受到了心疼的滋味。
“玉儿,想哭就不要忍着,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他将人搂紧几寸,心酸难捱,恨不得将孟四千刀万剐。
群玉将头埋在他胸口,眼泪如决堤一般汹涌,他揉着她的脑袋,尽量让她毫无负担的发泄出来。
他还没有穿好衣裳,硬邦邦的胸膛却格外温暖,她的眼泪打湿了个彻底,沾上温润的水光。
直到这时,隔壁不合时宜的呻吟声传了出来。
谢望霎时间变了脸色,她捂住她的耳朵,心中暗忖,干脆将人抱起来,决定带着人换个院子住。
到这个时候群玉还注意到他没有穿好衣裳,抓着他的袖子不肯撒手。
“玉儿怎么了?”谢望见她从自己怀里抬头,眼睛红红的,哭得像小兔子一样,难免对她心生怜惜。
“把衣服穿好再出去好不好。”她声音细细的,很轻很轻,或许是因为带着她不曾察觉的哭腔,让他心中振荡一下。
“那玉儿自己将耳朵捂住好不好。”他也学着她说话,放软了声音,平静中带着几分温柔。
群玉点点头,乖乖在那站着抬头望他,眼中泪光莹莹,却还是强忍着心中酸涩,没有再哭。
穿好衣裳后谢望抱着她回到了群玉的院子。
春禾听到动静,只当是娘子回来了,提着灯过来迎。
谁知看见娘子埋在他怀里失声痛哭,也顾不上什么规矩不规矩的了,连忙过去推卧房的门,又极有眼力见的将门关好,自己去煮茶。
哭得这样厉害,娘子等会定然嗓子难受。
群玉的眼泪泛滥成灾,她有些控制不住,明明没什么好哭的,可她就是觉得恶心。
偏偏最痛恨的是,她眼下也不能对孟四郎怎么样。
她还有求于二夫人,孟四郎是二夫人的命根子,她若是真的对孟四郎做了什么,且不说二夫人不会放过她,就连她想要拿到的东西,也绝对会被彻底销毁。
柏元堂走水后,大夫人就搬进了孟府最偏僻狭小的寒霜院,掌家之事悉数交给了二夫人。
而群玉原本学着管家只学了个皮毛,这会子也就被老夫人指到二夫人那边,让她日后去向她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