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为官已经十数载了。。。。。。”
严嵩忽地叹气道,一副食不下咽,唉声叹气的模样。
可陆斌并不接下茬,闷头吃喝,一句回声也没有。
“老夫,自认比很多同僚要优秀的多。”
陆斌叹了口气,他有些不想在欧阳氏面前谈论这种阴暗勾兑的事情,因为他感觉的出来,这个信佛的妇人,其实是一个非常温柔,非常心软的人。
但同样的,她是一个小家大于一切,一个非常传统的女性。
当然,后面这点陆斌并不是通过短暂接触就判断出来的事物。
陆斌不是神人,没有长时间的接触,没有三年五载的认知,他分辨不出来一个人最真切的模样。
这个答案,是历史上严嵩夫妇所作所为给出来的。
“老妇人我吃饱了,去院子里消一消食。”
严嵩目光一眼望了过去,阻拦的言语就在腔子里停了片刻,最终在胡须上颤了颤,目光归于平静,直直盯在陆斌身上。
。。。。。。沉默良久,余光看到欧阳老妇人的身影当中在庭院中逛着,陆斌的脸才算是从饭碗之中拔了出来。
用湿巾擦拭过脸颊之后,那股子顽皮的模样从脸上彻底消失,露出来的是一股子温和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
芸娘非常讨厌陆斌露出这种模样,所以,到目前为止,除开朱厚熜当面,陆斌还从没有在谁面前展现出这个状态。
“严老大人,你是准备发泄一下满腔的愤懑吗?向我?还是向自己?”
“老夫,没什么愤懑的地方,十年罢官乃老夫所选,十年之后受杨阁老所邀,入朝再度为官,也是老夫所选,没什么好抱怨,尽力而为,终不讷于行,不愧于心即可。”
陆斌点了点头,他不打算再绕圈下去了,因为双方现在对于各自的想法都是心知肚明,所以该开诚布公了。
“那么,我诚邀严老大人,为吾皇站一回台面,与杨阁老相争,这邀请,是否能够让严老大人也不愧于心一次呢?”
“非我不愿,实我不能也,杨公与我有提携之恩。。。。。。”
“提携之恩?”陆斌轻呵一声“同舍生皆被绮绣,戴朱缨宝饰之帽,腰白玉之环,左佩刀,右备容臭,烨然若神人。余则缊袍敝衣处其间,严老大人,余则缊袍敝衣处其间啊。”
“老夫,略无慕艳意!”
“那么,严老大人,请问杨阁老缺你一个略无慕艳意吗?”
严嵩眸子中闪过狠厉的光芒,这是前半生很少绽放,却会在今后人生中无数次展现的狠毒之色,也代表着他正不断的向那个寡毒的严嵩靠拢。
“。。。。。。想必,还是缺的吧。”
“别自欺欺人了,杨阁老,怎么会缺少严老大人呢?相比较而言,还是吾皇更需要一些似严老大人这般的人才,吾皇没有潜邸旧臣,所以缺,而我想,严老大人应该也缺少一个晋身之阶,对否?”
“那么敢问,吾皇,能给老臣一些什么呢?”
这是严嵩今日第一句提及重点的话语,也是终于将他肃穆古板面容下,那血淋淋的狰狞暴露出来的一面。
“那么严大人,能够做些什么呢?”
严嵩沉吟片刻“老夫有些许名气,可以呼应各方,以为陛下争取生父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