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读书人自从被带到他边上的时候,就是一副气定神闲模样,好似一点儿都不担忧自己生命安全一样。
他在以为什么?他不会以为,现在发生的一切惨状,死去的自己人和敌人,即便成堆放在面前,也不过是儿戏吧?
“哼!竖子还不速速与我松绑?”
“你叫什么名字?”
“吾乃松山白近松是也。”这个年纪并不大的读书人高傲的报出自己名号,仿佛名声有多么伟大一样。
“为了隐瞒天津卫这事儿,你们竟然抽调了城卫兵,这是那个州或者是哪个府的兵?”
“哼,无知小儿,也晓得兵事?”白近松嘲讽一声,却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转而威胁道“你最好是速速将吾放开,吾观你年幼,于心不忍,听吾几句话,或可有,些许生门,若是你非要如此不识天数,那必然是天降横祸,阖家无人的结果。”
陆斌看着这副高傲自大的模样,心中暴虐情绪渐次高涨起来“让我猜猜看,你想说的是不是所谓数个家族联合,向朝廷施压呢?然后按照你预想的那样,朝廷迫于压力不得不向你口中的家族们妥协,从而放弃针对天津的行动,顺便将我这个统军的将领满门抄斩。”
“我还以为汝不过小儿罢了,倒也有几分见识,不错,正是如此。”
“那我问你,是钱对于你的家族更重要呢?还是你对你的家族更重要?”
“当然是……”
“当然是钱,以及财路,对你口中的家族更重要。”陆斌嘶哑的嗓音中透露出几分愉悦了身心般的意味“同样的道理,你和你的家族对于其他家族的联合来说,也没有财路更重要。”
“此话何意!”
“何意?哈哈哈!何意?”陆斌露出病态且扭曲的笑容“意思就是原本只需要死一个黄家就够了的事情,现在要添加上一个你白姓!从北平府到天津这一带,从此以后不会再有白这个族姓了!”
“口出狂言!”
“狂言吗?我也不妨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陆斌受陛下所托,便宜行事,原本的打算就仅仅只是掺和一笔海贸生意而已,这本来就只是妥协与交易,甚至海警将依然是海禁,巨利依旧是巨利,你说你口中的那些家族会为了所谓的面子和所谓的你,却不惜与朝廷,与陛下撕破脸面吗?”
白近松目光瞪的滚圆,一抹浓厚的恐惧之意突然涌上心头,他意识到两件事,一是,在立面前家族与家族之间的联合,其实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牢固,哪怕互相之间有联姻。
二是,他大概率是被大家族的利益驱使着作了探路石,他们需要看一看朝堂的决心,看一看皇帝的意志坚不坚定,如果对方的态度坚决,而索要的东西又在承受范围之内,比如当下这个情况,那么就要轮到那些大家族的态度,不那么坚定了。
毕竟,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牢不可破的,恰如陆斌所言,这件事本身就是交易与妥协。
想通了这些关节,白近松浑身打了个冷颤,他气定神闲的态度如倾倒水壶之水一样,瞬间涓滴不剩,只余冷汗挂满额头。
“小友,能否允我言语几句?能否借一步说话?”
“你害怕了?你认为我说的很对,对吗?”陆斌恶毒的目光终于显露出来,不加掩饰的憎恶之情表现于脸上“可你认为,我会同你说什么?我不会放过你,更不可能放过你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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