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随时和喜欢的人交往,不用报备。”
“可以表达对玻璃城市的不满,而不被抓走。”
他们举出一个又一个例子,每一个都是具体的诉求。看得出来,他们在玻璃城市中压抑了许多的不满。
“跑题了,问题是自由的边界,而不是自由是什么。”路德及时拉回话题。
房间里的十几个人陷入短暂的沉默。“有边界的话,还叫自由吗?”人群后传来微弱的疑问。
“那雀娅有去救江辰的自由,马克也有去帮忙的自由。他们在践行你们权利追求的东西,为什么要追责。”路德顺着他们的逻辑说下去。
雀娅闻言抬头,眼中泪光闪烁。
“那不一样。”反驳声接踵而至。
“那能是一回事吗?没有马克的带领,我们根本没办法逃出玻璃城市。护卫队不出一天就会把我们全部逮捕。她应该负全责。”
哦
路德懂了,“你们缺少一堂政治课。而你,雀娅,你需要一套马哲。”
作为笔试的一个科目,路德对马哲几乎是倒背如流。就算忘记了教义,他也不会忘记唯物主义辩证法。
说到考试,路德来了兴致,“择日不如撞日,我先给你们讲讲什么叫辩证法吧!”
“唔”昏迷的江辰适时醒过来。他缓缓睁开眼睛,露出迷茫的神色。
“雀娅?”
“领江辰!”雀娅哭着捧起江辰的手,“我以为,我以为你已经,呜呜呜呜。”
江辰不着痕迹地抽回手,漆黑的眸子看向靠在墙边的路德,情绪十分复杂,“路德。”
路德透过窄小的窗户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空,“好久不见。”
江辰微微皱眉,偏过头去垂下眼睫,“对不起。”
路德似乎没听见,他将手绘地图摆到江辰面前,露出公式化的微笑,“还是说说日夜医院的秘密吧。”
“别对我这么笑。”江辰的眉头皱地更紧,他折起地图看向其他人,示意路德现在并不是适合说话的时机,“各位,能不能请你们先出去,我和菲尔德先生有些话要说。”
路德冷漠地拒绝,再次打开地图,“特殊病房在溶洞的哪个位置?玻璃城市里是不是有一个巨型怪物?需要定时投喂活人的那种?”
路德的三连问像核弹一样在狭窄的房间内炸裂。
连雀娅都止住了哭声,“路你在说什么?”
路德敏锐地察觉到江辰的视线在地图上的某点停顿了一下,那个标记点距离他们炸毁的食物仓库不远,想必不是特殊病房,就是豢养巨型怪物的地方。
“好了。”路德收起地图,看向完全黑暗的户外,“各位,有机会再给你们讲课吧。”
路德穿越人群走向门口,“一个个的,连生产资料都没有,就在这搞社达主义。资产阶级是没有的,资本主义社会的病倒是一个没少。”
“等等。”一个两米多高的巨人挡住了门口,“想去给护卫局通风报信吗!”
路德很少有机会以仰视的姿势看人。
面前的人像一尊高耸的雕像,将他的去路挡的严严实实,绝对身高带来的压迫感,在狭窄的空间内更显窒息。
路德并未抬头,他只是定定抬眼看向他。如炬的目光穿透巨人的阴影,整个人如同黑暗中射出的利箭,锐利地将压迫感划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