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医嘱。降热去火的苦瓜、莲子,这两天采买几斤来。全府一起吃。”
严陆卿应下正要走,萧挽风思忖着,又道:“找个机会通知穆婉辞。”
“
传我的话:六月搬迁王府,本王不打算带后院那么多双眼睛一起搬。想要投诚于本王,展示她本事的时机到了。”
——
胡太医背着医箱,热汗腾腾地从前院回住处,被朱红惜迎面堵在半道上。
“胡太医贵人事忙。”朱红惜笑:“躲着我啊。”
胡太医心里咯噔一下,脸上习惯挂起了笑,谦逊道:“岂敢岂敢。刚刚给河间王殿下请了平安脉回来。朱娘子有何贵干。”
比起朱司簿,朱红惜更喜欢朱娘子这个带尊敬意味的称呼,神色当即和缓下去三分。
“宫里传来的消息,好好地调理谢六娘的身子,留住性命,不能有孕。”
胡太医谦卑地低头称是。
“卑职斗胆,敢问宫里的消息来自何处?圣上御前?太后娘娘处?皇后娘娘处?敢问可有手谕示下?卑职日后回宫禀事时,也好说个分明。”
朱红惜脸色微微一变,“问那么多做什么。胡太医是宫里的老人了,岂不知问的越多,出事越快。”
胡太医谦卑地低头称是,却又问了一遍:“敢问朱娘子,可有手谕示下?”
朱红惜强忍着怒气,从袖中取出一份白绢书,在眼前晃了晃。
“看清楚了?明面上冯公公的意思,暗中是圣上的意思。还不老实做事!”
胡太医诺诺而退。
朱红惜矜持注视着胡太医走远。
太医在宫里的地位,其实远在她这司簿女官之上。如今借着冯公公的东风,才叫她能感受到手握权势、颐指气使的好滋味。
回头走出百来步,主院门外有人出迎。
穆婉辞谦恭地福身行礼道:“朱娘子回来了。”
又是个识趣知大体的人。
见穆婉辞始终福身不起,朱红惜满意地一笑,摆出上对下的宽容姿态道:“起来吧,婉辞妹妹。都是自家姐妹,找我何事?”
穆婉辞果然极为识趣,立刻改了口:“有事寻朱姐姐。谢六娘眼见要失宠,想和朱姐姐商议商议,等她挨罚回来之后,我们如何地应对,是否要改变态度……”
朱红惜笑道:“问我就问对人了。”
两人边说话边走回院落去。
——
这天晚膳果然有一大盅的苦瓜鸡茸汤,配当日河里新采来的新鲜莲蓬。
谢明裳闻着苦瓜的气味便皱眉,一大碗苦瓜鸡茸汤原封未动地端出去。莲蓬在北方少见,被她捞在手里,撕开莲蓬挨个地找寻莲子,吃个新鲜。
才放下碗筷,外头送来一包药。
谢明裳拿在手里掂了掂,隔着小窗听外头的亲兵说明原委,没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