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阿安却眨眨眼,若有所思的盯着阿项。阿项看起来是个普通的二十岁左右的青年,可是他却与那些二十岁左右男青年并不相仿。阿安自小在舞团长大,见过太多太多人,男的也好女的也罢,她下意识觉得自己可以依靠这个人,最起码,能过一天是一天。
她还未和法雅谈论过今后的方向,在这乱世之中,两个女人相依为命实在太难了。法雅是舞团里最漂亮的舞娘,可是自己呢,自己什么都不是。
在这艾利玛城找一份工作,比如在贵族家中当仆人,或者被谁看上娶回家——命运总是变化多端,又哪里能像她想象中那样顺利进行呢?
她扶着法雅上了楼,她们终于睡到床了,纵然房间小得很,却是正经八百的床。阿安见了格外开心,将法雅安顿好之后,连忙说,“姐姐,我去找一些水给你擦擦脸。”
法雅靠在床上不住咳嗽,看见阿安如此照顾自己,心中虽然感动,更多的却是愧疚。自己一向以来都是众星捧月的那一个人,此刻却成为了阿安的累赘。
她看见那个叫阿项的男人站在门外,探了探头,见她们安顿好,便要离去。
她连忙挣扎着,“阿项先生!”
阿项一愣,他平日同法雅交流并不多,甚至他并不太习惯和女人接触,平日对于这种美人儿也多是绕着走。
只是法雅叫他,他不得不走进屋子,靠在门口看向那个病得不轻的女子。
“阿项先生,谢谢您……”法雅盯着对方的眼睛,“您是不是……要离开了?”
阿项点头,“好歹这里比郊外安全一些,你们不要随便出门了。”他想了想,从背包里掏出一袋金币,放到桌上。“这个留给你们。”
法雅连忙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您不要误会。”她挣扎着从床上站起来,却因为腿脚一软,往前跌了去——阿项见了,连忙伸手去扶,竟被法雅扑了个满怀。
女孩子特有的柔软让阿项浑身一紧,他怔怔望着法雅那张娇艳欲滴的面容,紧张的吞了口水,“你、你先坐好,坐好再说话。”
法雅亦是害羞了起来,连忙抚着头发,坐回到床上。
“阿项先生,感谢您一路送我们来,只是……”法雅面露难色,“阿安还小,能不能请你带她一起走?”
阿项不置可否,只是静静看着法雅。
“我只能是阿安的拖累,她跟着你也许还能活下去。”法雅说,她抬起充满忧伤的眼睛,看向阿项,似乎对于自己未来的路已经有所规划一般。“像我这样的人,说得好了,可以在舞团里当那个最漂亮的舞娘,跟随妈妈一起在各国游历;可是出了舞团,我们什么都不是,也什么都不会,我们最终的归宿无非便是那几个供老爷买个乐子的地方罢了。”她又咳嗽了几声,“我不是在跟您卖惨乞求您的同情,而是阿安还小,她的可能性还有更多。”
阿项抓了抓头,心想哪怕刀山火海自己也可以去闯,可是面对这种温柔攻势,他却无可奈何了起来。正当他无计可施之时,却听见身后有人说话,“说什么傻话法雅姐姐!”
阿项回头一看,是端着水盆的阿安站在自己身后。她瞪了自己一眼,阿项连忙闪身,让那个小姑娘进了屋。
“你的钱我收下了。”阿安把水盆放到桌上,另外把那一兜子金币打开,看了看,随后塞到自己的腰包中。
“阿安!”法雅叫到,她怎么能如此坦然的收下金币。
阿安却厉声厉色的,“法雅姐姐,你不要说话,好好躺着养身体,我们需要钱,而这位老爷给了我们钱,那收下便是。”她一把把阿项推出屋子,“法雅姐姐,我去去就来,你等我一下。”
她同阿项一同出了客栈房间,反手关上了屋门。阿安同阿项站在客栈的走廊里,少女仰着头看向那个明夏男人,“你需要我怎么偿还你?”她想了想,“虽然我没有和别的男人做过,但是我可以和你睡一次。”
阿项听闻好似被烫了舌头的猫一般,浑身炸了毛,他往后连退几步,双手连忙摆着,“不、不不、不用……”
阿安眯起眼睛,“我告诉你,你不要打法雅姐姐的主意。”
阿项的手摆得更快了,“不不,我没有那个意思。”
阿安点头,“那就好,这些金币是我先借来的,我身上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只有这个。”她在自己的腰包里翻了翻,找出一件器物,随后将那器物一把揣到阿项的怀里。
阿项定睛一看,竟是一把匕首。可是下一刻他却一把抓住阿安的手腕,将那匕首夺回到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