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弗罗斯的表情微妙地软化下来,但手上的力度丝毫未减:
"你可以继续叫我哥哥,陛下,待你成年,"
他的拇指摩挲着白谛的腕骨,
"只要你待在我看得见的地方。"
白谛翻了个白眼,却忍不住笑了:
"占有欲还是这么强。"
他望向窗外,晨光正穿透黑塔之间的缝隙,
"不过。。。这次我们可以一起出去看看。"
"看什么?"
"看看这个你找了这么多年的世界啊。"
白谛站起身,茶叶从他指间飘落,
"反正你现在也不是什么龙主了,我也不是那株需要你守护的茶草。"
赛弗罗斯沉默片刻,突然从背后环抱住他,下巴抵在他发顶:"随你去哪。"他的声音闷闷的,"但要回来。"
白谛无奈地摇头,却悄悄握住了环在腰间的手。
高塔之外,晨光正好,将两人的影子长长地投在古籍堆上,仿佛要把千年的错过都补回来。
白谛望着窗外渐亮的晨光,指尖轻轻敲击着窗棂:"说起来,麻团、布洛尔和南菘他们。。。。。。"
"那个神性碎片。"
赛弗罗斯——或者说楼寻,低沉地打断他,"他是芝团丸分离出的一部分意识,在轮回中诞生了自我。"
金色的竖瞳微微眯起,"不过现在,他已经回归本体了。"
白谛一怔,随即失笑:"难怪那家伙总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原来是神明在做梦。"
他转身看向楼寻,眼中带着狡黠的光,"
不过没关系,他们还是会继续在一起的。布洛尔那家伙,可是连神明都敢拴住的守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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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菘站在冰川边缘,手中的泪滴宝石闪烁着微光。
她既是水母桃花,又是阿塔莎的转世。当年阿塔莎为守护地霖结界而陨落,麻团将她的残魂与水母灵韵相融,赋予了她新的生命。
而现在,她终于想起了所有。
"所以……"她低声自语,"我既是水母,也是阿塔莎,而赛弗罗斯……一直在找白谛?"
命运像一张错综复杂的网,将他们所有人紧密相连。
南菘站在冰川尽头,指尖的泪滴宝石映着极光流转。
凛冽的风拂过她的发梢,带着远古的低语。
她忽然明白,那些年任务中莫名的差错,那些看似巧合的相遇,都是命运织就的网——每一根丝线都精准地牵引着他们重逢。
极光在天幕翻卷,如同阿塔莎当年挥舞的水袖。
冰川深处传来锁链碰撞的声响,那是布洛尔与司洧钧在荆棘森林中穿行;
风中飘来淡淡的茶香,那是白谛在古籍堆里打盹时碰翻的茶杯;
而掌心宝石里闪烁的星光,是麻团在神祗意识深处传来的问候。
她轻轻合拢手掌,宝石的棱角抵着掌心,微微发烫。
原来他们走过的每一条歧路,都是通往彼此的必经之途。
雪原上突然跃起一尾星光化作的鱼,在她眼前碎裂成四散的光点——就像当年四个在学院初遇的年轻人,懵懂地撞进彼此的生命里。
极光突然大盛,绚丽的绿绸铺满整个天穹。
南菘仰起头,看见光幕中浮现出无数交错的身影:
阿塔莎在结界破碎时回望的最后一眼,水母桃花第一次浮出海面时触碰的阳光,还有现在——站在雪地里,握着所有记忆碎片的自己。
"该回去了。"
她对着虚空轻笑,转身时发梢凝结的冰晶簌簌落下,在雪地上拼出一朵桃花的形状。
远处,三道光影正穿越暴风雪向她走来,锁链的轻响、黑雾的低语与茶叶的清香交织在一起,比极光更耀眼。
命运终究将他们编织成最坚韧的绳结,足以系住流转的星辰。
而这漫长旅途,不过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