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不高。海马体受损导致的记忆缺失,催眠能起的作用有限。"医生停顿了一下,"而且有风险。"
傅凌鹤接过水杯,水温透过陶瓷传递到掌心,"什么风险?"
"可能会让你忘记更多。"程聿深直视他的眼睛,"甚至所有事。"
水杯在傅凌鹤手中微微晃动,水面荡起细小的波纹。
现在的他记忆停留在了17岁,17岁的他没有多少记忆是有关于云筝的,其他的又于他能有多重要?
所以哪怕想起来的几率很渺茫,他也要试一试,大不了就是忘记所有嘛。
"我准备好了。"他将水杯放在茶几上,水珠在玻璃表面留下圆形的印记。
程聿深叹了口气,走向房间另一侧的治疗椅,"躺下吧,我们试试看。"
治疗椅倾斜成一个舒适的角度,傅凌鹤躺下时,皮革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程聿深调整了灯光,让房间陷入柔和的昏暗中,只留下一盏暖黄的台灯。
"闭上眼睛,深呼吸。"医生的声音变得缓慢而有节奏,"吸气。。。呼气。。。很好。。。"
傅凌鹤感到自己的肌肉逐渐放松,但思绪却像脱缰的野马。
"想象你站在一条长廊上,"程聿深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长廊两侧有很多门,每一扇门后都藏着你的一段记忆。。。"
傅凌鹤的意识开始模糊,他确实看到了一条无尽延伸的走廊,两侧是无数紧闭的门。
他伸手推开最近的一扇——刺眼的白光。
消毒水的气味。心电监护仪的滴滴声。
这是医院,但不是现在的墨家医院。病床上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女孩,长发散在枕头上像黑色的河流。她闭着眼睛,睫毛在脸颊投下细小的阴影。
"这是谁?"傅凌鹤在催眠状态中喃喃自语。
"继续看,"程聿深引导道,"看看能不能想起什么。"
病床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年轻版的自己,正握着女孩的手低声说着什么。女孩突然睁开眼睛,虚弱地笑了。那个笑容像一道闪电击中傅凌鹤的心脏——是云筝!
场景突然切换。这次是在一个花园里,阳光透过树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云筝穿着白色连衣裙,手里拿着一本书,抬头看到他时眼睛亮了起来。"凌鹤!"她喊道,声音清脆如铃。
傅凌鹤想走过去,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画面又开始扭曲,变成了一场雨。
大雨中,他浑身是血的躺在已经变形的车里,云筝在拼命的砸门拉他出来……
"不!"傅凌鹤猛地睁开眼睛,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程聿深立即停止了引导。"你看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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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凌鹤坐起身,双手微微发抖。"碎片。。。都是碎片。"
他挫败地抓了抓头发,"我看到她生病,看到我们在花园。。。还有一次争吵?但我记不起前因后果。"
医生递给他一条毛巾。"记忆恢复不是一蹴而就的。今天能唤起这些片段已经是进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