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京城的街景飞速后退。司机老张闯了三个红灯,额头上的汗珠滚落到制服领口。傅凌鹤的衬衫后背已经湿透,贴在脊梁上,但他浑然不觉,全部注意力都在云筝苍白的脸上。
"傅凌鹤。。。"云筝在疼痛的间隙虚弱地唤他,"如果。。。我是说如果。。。"
"没有如果。"傅凌鹤打断她,声音低沉而坚定,手指轻轻梳理她被汗水打湿的额发,"你和宝宝都会平安无事,我保证。"他的眼镜不知何时已经摘下,那双总是冷静自持的眼睛此刻盛满了云筝从未见过的慌乱。
医院门口,早已等候多时的医疗团队迅速接手。傅凌鹤被拦在产房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云筝被推进去。他下意识想跟上,却被宁栀拉住:"让医生们先检查,确定是否需要剖腹产。"
沈兰淑匆匆赶来,身后跟着推着待产包的护士。她看到儿子站在产房门口,像尊雕塑般一动不动,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筝儿怎么样了?"
"刚进去。"傅凌鹤的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的,"妈,离预产期还有三周,会不会。。。"
沈兰淑握住儿子的手,发现他掌心冰凉,还在微微发抖。她这才注意到,傅凌鹤的西装裤膝盖处有两道明显的褶皱——刚才在车上,他一直是跪姿:"早产三周在医学上不算太早,布朗医生说过双胞胎一般都会提前。医院有最好的新生儿科,别担心。"
傅凌鹤点点头,机械地跟着母亲到等候区坐下。他的手机不断震动,是秘书发来的工作消息,但他连看都没看一眼。墙上时钟的秒针走动声在安静的走廊里被无限放大,每一秒都像是一个世纪那么长。
两小时后,布朗医生终于出来告知他们云筝已经开了三指,准备打无痛分娩针。
"现在?不是应该立刻打吗?"傅凌鹤猛地站起来,撞翻了茶几上的纸杯,温水洒在他的定制西裤上,"她疼了这么久。。。"
"傅先生,无痛需要在特定阶段才能打,太早会影响产程。"布朗医生耐心解释,手里的平板显示着云筝的实时监测数据,"云小姐情况稳定,胎儿心率正常,您不必过度担忧。"
"我能进去陪产吗?"
"再等等,等打完无痛您就可以进去了。"
傅凌鹤重新坐下,双手交握抵在额前。宁栀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递给他一杯温水:"筝儿很坚强,她从小就是。五岁时摔断胳膊都没哭一声,就咬着嘴唇让医生接骨。"
"我知道。"傅凌鹤抬起头,眼睛里布满血丝,"我只是。。。恨自己不能替她疼。"他解开袖扣,将衬衫袖子卷到手肘,露出小臂上几道新鲜的抓痕——云筝在车上疼极时留下的。
又过了仿佛永恒的一小时,护士终于来通知傅凌鹤可以进入产房了。他几乎是跑着进去的,消毒服穿得歪歪扭扭也顾不上整理,鞋套只套了一只就冲了进去。
产房里的云筝已经打了无痛,脸色比之前好了许多。看到傅凌鹤进来,她虚弱地笑了笑,唇色依然苍白:"傅总迟到了。"
傅凌鹤单膝跪在床边,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手贴在脸颊上。云筝的手背上还留着留置针,他避开针头,轻轻吻她的指尖:"对不起,让你一个人。。。"
"傻瓜。"云筝用拇指擦去他眼角的湿润,那里的皮肤比平时粗糙,是连日熬夜的结果,"我很好,宝宝们也很乖。"她指向床边的胎心监护仪,屏幕上两条波浪线规律地跳动着,"听,这是他们的心跳。"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傅凌鹤寸步不离地守在云筝身边。他记不清自己给她喂了多少次水,每次都用吸管杯小心地送到她唇边;记不清擦了多少次汗,棉柔巾轻轻掠过她发际线时,总带下几缕湿发;只记得每一次宫缩来临时她紧紧攥住他的手,和每一次胎心监护仪上那令人安心的"咚咚"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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