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恒在案前坐下,倒了两杯水,温和的目光落在了还站在原地的薄巧慧身上。
薄巧慧暗暗咬牙,骤然觉得指尖痒痒,想挠人。
她也不装了,气势汹汹地在刘恒面前坐下,死死地盯着他。
“不怕朕了?”刘恒轻笑一声,“还是这副模样看着舒服,一时忍是沉稳心机,一直忍,就只能被动承受了。”
“陛下这是在讽刺我?”
刘恒摇头:“我这是在教妻。”
薄巧慧扯了扯嘴角:“所以,请姑奶奶去椒房殿的是陛下,引我去椒房殿的也是陛下?”
“前者与我无关。”
刘恒把点心盘往薄巧慧面前推了推。
窦漪房最近一直烦闷于太子的顽劣不堪教,赏花宴前一夜故意在窗边坐了许久,原本是想借口不适缺席,还特意嘱人第二日赏花宴前去请太后,也只请太后。
只是,近些日子窦漪房寝殿中的熏香有点问题,令其恍惚不安眠,特意加重了量,加上冷风一激,自然卧床。
又早早安排人请了刘盈入宫,关心则乱,再被锦被上的暗香一刺激,也就成了。
引巧慧去椒房殿的奴婢自然是刘恒的手笔,至于梁王,只是假作被胁迫,正好把这傻小子给兜进来。
这些,刘恒自然不会说。
“窦氏欲假病缺席,又错估了刘盈的消息灵通,于是弄巧成拙。”
薄巧慧看着杯中的水:“陛下与窦皇后一路相伴,竟也能狠心算计。”
“假死又现身的前皇帝,诛诸吕后上位的朕,曾为细作又与吕家皇帝假作姐弟的皇后,还有顽劣蠢笨的太子,换你,你当如何?”
刘恒拈了一块糕,送到薄巧慧嘴边。
自然是——杀。
薄巧慧睫毛蹁跹着在眼底投下一片颤动的阴翳,犹豫地张口,迟疑过后,还是咬了一口糕点。
刘恒眉目舒朗,眼中带着细碎的泽光,置身阳光之下,一切掌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