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风邶心中复杂难言,不知该作何表情,如果这是为了逼他承认身份的手段,他认输。
“我是相柳。”
与相柳如出一辙的气势散出,神情凛然,揉碎了除外表衣饰外独属防风邶的所有特征。
阿念怔住,心中的喜意满上眼角眉梢,她激动地抓住相柳的肩膀前后摇晃,只是相柳身子太稳了,她推不动,更像是投怀送抱。
相柳的手微动,看到远处过来的防风意映,如此遥远都感觉能接收到她的瞪视,还是没有抬手将人抱住。
“太好了,你兄弟没有放弃你,竟然借身份给你!”
她手掩着嘴,凑到相柳耳边,压低声音:“你伪装得也太好了,竟然让我都分不出!”
发散思维:“难道同颗蛋里出来的,能心意互通,触感互通?”
很多故事里双胞胎能相互感应,甚至对方做了什么都会有感觉,互为半身。
所以,可能不是相柳演技好,而是他放开自己去感受半身?
阿念表情有些纠结:“那你还算不算清白身?”
蓐收看不下去了,两船几乎紧挨着,他探身,伸出左手一揽,把人带到自己怀里,右手放在阿念后脑勺上,让她埋在自己胸前。
“阿念,冷静一点。”
看着瞳孔微散,明显还没回过神来的相柳,蓐收用力咳了咳。
相柳瞳孔微颤,眼中渐渐聚神,看着把人束缚在怀里的蓐收,眼中风雪凝聚,似要化剑刺出。
“一直是相柳,天底下只有我一个九头妖。”
他在海底破壳而出,不见父母,无所依从。
年幼时在极北之地丢过一次命,后被神族骗进死斗场,若不是那个叫苻生的过来扫场,他差点又丢了一条命。
他咬了小阿念,虽然结果是她毫发无伤,自己硌的牙疼,但也因此被舍下了。
不过小阿念善良,丢了一道愈术给他,治好了他身上的伤,还给了他银子。
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毫无目的的善意。
之后辗转求生,是义父救下了力竭的自己,悉心照顾,传授心法。
但他不敢信任义父,选择独自逃回了极北之地。
也是在那里,他遇到了濒死的防风邶,那人已经脉寸断,无法救治。
防风邶自愿舍出一身灵血和灵力,委托他帮忙照顾家中母亲,他答应了。
于是他有了与“母亲”四年的母子相依,这也让他慢慢懂得了情义。
后来,义父失势,他寻去报恩,被认作义子,有了“父亲”,懂得了父子之情。
因为义父,他留在了辰荣义军,经过一次次战斗中,他与战友共生死,也学会了信任和体谅,拥有了袍泽之情。
哪怕……袍泽中有人对看不见的未来感到绝望,把抑重的情绪发泄到他身上,对他妖兽的身份进行攻击,他也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