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的灯光冷冽,光线漫过这张冷白的脸,苍白肌肤透出半融雪般的易碎感,也因为天生冷白,所以身上一点痕迹都能看出所以然,眼皮下的疲惫被看得一清二楚。
“睡不着?”
段砚初抬眸看向陈予泊:“你说呢。”
陈予泊听出他的语气,也知道这祖宗的脾性一贯需要给足台阶,也碍于实验室有人在,他俯首贴近对方耳畔,用着只有两人能听见的语气说了句。
段砚初喉结滚动,垂放在身侧的手微微蜷缩。
“行吗宝宝。”陈予泊盯着对方耳后那片冷白肌肤已经泛起绯色,低声问。
天知道他这半个月是怎么过的,在各种恶劣环境的实战中拼了命都要通过考核,考官首长全都是段砚初的长辈,他已经不知道被临时加了多少次考验,用意是什么他自然知道,这些苦算不得什么。
都没有思念段砚初来得苦。
段砚初‘嗯’的应了声,语气从容:“走吧。”
“剩下几组我来吧,应该这周就可以完成数据,顺利的话下周一开始对第三期临床志愿者进行注射。”许怀川说着,便走到超净台前,接过段砚初方才那组还没观察记录的测试组:“陈保镖带大少爷回去休息吧。”
“辛苦许医生这段时间的照顾了。”陈予泊道。
不一会,脚步声渐离,直到完全听不见动静。
许怀川扶着显微镜的手停了会,才直起身松了口气,抬手抹了把额头汗。
“许老师。”一旁的助理小心翼翼探出头,他怯怯地看向许怀川:“那位大哥走了吗?”
许怀川见助理小脸泛白,明显也是被吓到,无奈道:“他走了。”
助理顿时松了口气,拍拍胸脯:“那就好那就好,这大哥感觉比上回还凶,我差点都喘不过气了。”
许怀川了然,他也有这种感觉,但也只能摆了摆手:“干活去吧。”
‘大哥’自然指的就是陈予泊,‘凶’指的是信息素的压迫感。
也不知道是不是参加过实战集训的原因,又或者是抑制手环压不住对方的s3+的基因等级,身上Alpha的信息素充斥着骇人的血性,那种强烈侵略感,威慑力,让他们倍感压力。
都不敢想基因等级s3+的易感期会是何等狂躁。
……
黑色的越野车停在银河实验室外。
‘滴滴’两声,车灯闪烁。
“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提前完成任务就回来了。”
段砚初的手刚扶上副驾驶门,一只手快一步从身后帮他打开车门,粗粝的手不经意蹭过皮肤,不由得泛起细密的疙瘩。胳膊贴着身后宽厚温热的胸膛,信息素随之落下,有种被人和信息素一并从身后抱住的感觉。
他垂下眸,开车门的手映入眼帘。
那只握着车门把的大手微曲,指节如历经侵蚀的礁石布着厚茧,恰好看见食指第二关节的凸起处有道月牙形的疤痕,像是被烫出的痕迹。
本来陈予泊的手就糙,最开始时总被自己念叨很糙摸着很不舒服,现在看起来茧更多了,应该是这半个月拿枪多,只是关节上那道疤有些明显。
段砚初伸出手摸上。
刚摸上手的瞬间就被陈予泊从身后完全揽入怀中,环抱着身体的臂膀结实有力,颈侧被对方的脑袋蹭了上来,像只大狗似的不断在蹭。那么大个人蹭着耳朵,脖子,脸颊,伴随着紊乱的呼吸,不知道在蹭寻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