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泠抬头看一眼高墙,“应当还在江家,我去要回来。”
叶秋水问道:“他们要是不给怎么办?”
江泠笑意淡淡,“他们不敢。”
江氏一族心里对江泠又怕又愧,当初族人逼他离开,霸占二房产业,他们贪婪无耻,可是等江泠身居高位后,又终日困在恐惧与懊悔当中,生怕某一日江泠会回来报复,他早就已经不是那个任族人拿捏,躺在床上无法下地的残废。
第二日,江泠就递了帖子,族长吓出一脑门冷汗,一夜都没敢合眼,大半夜祠堂里灯火通明,一群人商量着该怎么应对,三郎衣锦归乡,已是他们得罪不起的人物,他若旧事重提,全族上下都吃不了兜着走。
家中唯一有些出息的就是四房的江晖,但江晖与江泠交好,绝不会向着他们。
六郎抹了抹额头的冷汗,族长推着他出去,“等泠哥儿来了,你……你就给他磕个头,认罪。”
六郎脖子一梗,“凭什么是我!”
族长说:“当初是不是你带着人拿弹弓打他的?险些将人眼睛打瞎!”
六郎涨红着脸,因为确有此事,儿时不懂事,他带人欺负过那个三哥,欺江泠不良于行,故意拿弹弓射人。
长辈们不敢站出来,就推他出去挡枪!
帖子送上门的第二日,族里德高望重的老前辈都来了,族长熬了一通宵,眼睛通红,想着,要是江泠问罪,他这个老骨头跪下来磕头求饶行不行。
祖宅前围着一群人,江泠到了的时候,叔伯们俱是一抖,族长颤颤巍巍上前,满脸讨好奉迎。
青年身形高大,走路时明显不平,他撑着一只竹杖,款步走上前,可大概因为当了多年官,位高权重,那种沉稳内敛,不怒而威的气质萦绕周身,让人第一眼见到他时,根本注意不到身体的残缺。
江泠开门见山,没有理他们的讨好恭维,只说自己要取一样东西。
堂中的人吓出一身冷汗,脑中飞快思索自己曾经吞占了二房多少产业。
江泠说:“我要东门街青石巷旁那间宅子的地契。”
族长心中思索,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以前二房在东门街住的那间宅子,江泠离开宗族前就住在那儿。
众人一听,心下胆寒。
果然是来讨债的!
那些产业早就被瓜分干净,如今宅子的地契也不知究竟在谁手中,一时之间竟也找不到。
江泠说:“三日之内,将地契送到叶家来。”
说罢便起身走了,族长追过去,想说些什么,又害怕得罪江泠,觉得说什么都无用。
最后,他们只能看着青年离开。
族长腿一软,滑落在地,身边的人七手八脚地去搀扶他。
“他已不是我们能得罪起的人物了,三日之内,将账目全都算好,该还给他的都还过去吧。”
族长认清了,江泠不可能认祖归宗,他没有报复,只要一间宅子,已是最后的体面。
三日后,一口大木箱子送到家门前。
叶秋水稀奇地翻了翻,发现里面全是田产,店铺,宅院的文契。
“怎么会有这么多?”
叶秋水惊道,这怕是当年二房的产业全都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