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每年七夕,只要江泠在,都会给她做巧果,叶秋水的手不巧,厨艺也差,别的女子做巧果都是为了祈愿自己可以像织女娘娘一样心灵手巧,但叶秋水做的果子拿不出手,只怕织女娘娘见了要笑话,这些事情都是江泠帮她做的,馅料是她喜欢的梅子酱,江泠半个月前就开始准备了。
叶秋水忙着生意上的事,都忘了要吃巧果,但是江泠还记得,做好了,刚出炉还热腾腾的时候便装进食盒中送过来。
叶秋水接过,笑呵呵道:“谢谢兄长。”
江泠微微颔首。
她坐下来,抱着食盒,分给铺子里的其他女孩,大家咬一口,都说:“芃芃手真巧,这果子做得好好吃。”
“是我兄长做的,我可弄不来。”
“江大人好厉害啊!很贤惠!”
一名伙计惊讶地说,刚出口就被身旁的人支起手肘拱了拱,“江大人是大官,哪能容你这般开玩笑。”
铺子里的伙计虽然与叶秋水亲近,但对江泠这种读书当官的人天然怀有敬畏之心,且他平日总是一张冷脸,生人勿近的模样,让大家不敢开他的玩笑。
但江泠却开口,淡淡道:“无碍。”
叶秋水笑了笑,“没事的,兄长不会计较这些。”
况且他们说的没错呀,江泠就是很贤惠,洗衣做饭砍柴缝衣,好像就没有他不会的东西。
叶秋水吃了几枚巧果,肚子有些撑,她到后院净手,擦了擦嘴,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叶秋水不用转头都能认出来是江泠,他在她身后站定了,叶秋水问道:“兄长今日不当值?”
“嗯。”
叶秋水轻笑,觉得真巧,她今日很想和他一起过。
她还有些事情要忙,铺子里的账目算完后,要去宫里为皇帝请平安脉,不过结束得很早。
江泠踟蹰了许久,“你……今日有事吗?”
他叩紧了手,怕她会说要同薛琅在一起。
“将铺子里的账目理清后得进宫一趟,不过很快,傍晚就回来了。”
江泠松一口气,他像一个木槌一样杵着,绷着脸,叶秋水一直在等他说下半句话,但等了许久,江泠也只是干巴巴地说道:“工部有个小吏是巴蜀人,我同他学了几道巴蜀菜,我……今日有空。”
他犹豫会儿,又道:“张伯,王婆他们都……很想你。”
语调干硬,句句不提自己,只说:“你院里的花草,我们都不知道怎么看养,快枯死了。”
话外之音,便是家中需要她,问她可不可以回去。
叶秋水紧抿着嘴唇,强忍着才没让自己笑出来。
江泠怎么这么好玩,明明他也很想她,可是他就是不说,他回回来铺子里寻她时,总要扯一堆借口,上次是说,江晖过了省试,要庆祝,这次又是花草枯了,家里的下人想她了,他学了新的菜系,总之闭口不谈他自己的想法。
人怎么可以这么别扭,这么好玩。
叶秋水故意不说话,看着他憋得脖子都有些发红,袖子里的手好像握得很紧,缓缓吸一口气,说:“如果你有别的事情要忙的话,也不用在意,我只是随便说说。”
说完,江泠便要转过身,叶秋水终于笑了,上前,“兄长等等,我正好有几本书要找一下,希望兄长别嫌我烦。”
江泠脚下顿住,立刻道:“没有,你来就是了,什么时候?”
“傍晚吧。”叶秋水眉眼弯弯,“一会儿还要进宫一趟。”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