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氏止住哭,随意抹了把泪“可有护院随行?”
含云轻轻摇头,回答道“老爷出行时并未携带护院,也没有小厮随行。”
“大小姐一如既往,由青棠陪伴左右。”
陶氏缓缓隐去眼中的悲怆和幽怨,面露嘲讽。
什么恩爱夫妻,携手白首都是假的。
自扶景痴傻瘫痪,扶曦秋后问斩,顾平徵就一改包容深情的模样,嘴脸丑陋的令人作呕。
既然,顾平徵上赶着找死,那就去死吧。
乐安县主出手,必然万无一失。
仅凭两个老的掉牙、脸上褶子能夹死蚊蝇的老车夫和一个空有一身力气的青棠,绝无可能护顾荣和顾平徵安全无虞。
顾荣和顾平徵一死,顾府的家业和扬州荣氏的嫁妆就都是她的了。
至于孱弱多病的顾知,一碗药送下去便是。
她有万贯家财傍身,不比看顾平徵脸色过活要舒爽吗?
思及此,陶氏幽幽道“不必了。”
“老爷与荣氏乃结发夫妻,前去为之祈福积阴德,也实属正常。”
“下去吧。”
含云如蒙大赦,面上却是分毫不显,规规矩矩的行礼,躬身离开。
大小姐一日没有发话,允许她功成身退。
那她就得一日尽职尽责的扮演陶姨娘的忠仆。
大小姐开的条件,正中她心窝。
大小姐答应,在尘埃落定风波消弭后,给她准备照身贴和路引,并奉上五百两面额的银票,送她下扬州谋生。
她不必提心吊胆做一双憨傻兄弟的童养媳。
如此优渥的条件,若她还扭扭捏捏不愿追随大小姐,简直是天理难容。
夏日的暖阳重新洒在肩头,含云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有一说一,陶姨娘越来越神神叨叨了。
“兰芷,你再给为兄拿点儿银子。”
正当此时,陶姨娘的长兄急匆匆地闯入了椿萱院。
所谓的富贵人家的规矩、礼仪、体面,在这一刻似乎都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