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荣蓦地回眸,提起裙摆跨过门槛,小跑着入内。
顾知睡的不安稳,细细的眉头紧皱着,口中反复呢喃着“阿姐。”
“娘。”
“阿姐。”
顾荣倚着床沿坐在踏床上,模仿记忆里母亲的声音,温柔慈祥的讲她听着长大的故事。
那是母亲哄她睡觉时,轻拍着她的后背,讲给她听的。
早已模糊的记忆里,母亲和汝阳伯有一段琴瑟和鸣妇唱夫随的日子。
即便那是汝阳伯刻意织就的美梦,只为让母亲沦陷在柔情蜜意的虚假幻境里,心甘情愿供养伯府。
真情是能伪装出来的,但真金白银真就是真,假就是假。
温柔慈祥的声音流淌着,顾知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
薄暮暝暝,天将黑未黑。
不言带着过了身契的仆妇候在竹葳院外。
顾荣掖好顾知被角,揉了揉发麻的腿,缓了须臾后,朝外走去。
足足十人。
一个个膀大腰圆,孔武有力。
两排而站,乍一看气势汹汹。
顾荣眸光淡淡扫过仆妇,幽幽道“牙行中,人人皆知汝阳伯府大小姐的凶名,想来你们亦心知肚明。”
“所以,我就不在这里一一赘述。”
“侍奉我左右,只有两个要求。”
“其一,忠诚。”
“其二,听话。”
说到底,顾荣顿了顿,轻拍掌心。
下一瞬,青棠和流雨抬着高逾二尺的大木箱重重的放在石阶上。
顾荣挑开锁扣,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排排齐齐整整的银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