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奶奶不由得看了燕至一眼,然后跟我说,“咱们村的路还有咱们家的房都是沾了燕至爸爸的光。”
啥意思?他掏钱给盖的?那他咋没跟我说过呢?
想到我之前变着法的坑燕青林的钱,我真是半夜睡不着都得站起来抽自己俩嘴巴子。
你说我咋能干出这种猪狗不如的事儿呢?
我赶紧问,“燕至你知道这事儿吗?”
燕至点点头,没有半点惊讶的样子,“当初在火车上的时候你不是说村里都是土路,下雨得踩满脚泥,家里也没有电话吗?”
我想起来了,那会儿是我们俩刚在乌头山上救了命,回家路上坐火车的时候。
他问我能不能来找我玩儿,我跟他说我们村两条公路都没有,一到下雨下雪的时候都是泥,那隆隆隆的老拖拉机都得陷进去,建议他找晴天的时候过来找我,这样不用踩一脚泥。
他又问我们家有没有座机,我跟他说耗子来我家都是哭着走的。
这都好几年了,谁知道他还记着这事儿呢?我还合计那几条水泥路是村委会给铺的呢。
“你们老燕家真是妥妥的大好人,造福俺们全村人!”我都怀疑但是我要说我们家没飞机,他都给我当场造大炮。
燕至腼腆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我说,“我真是不明白,你说你们掏钱铺路我还能理解,你干啥盖二层小楼呢?这纯是让我爹妈捡个漏。”
“这是你的家。”
我没再说话,我爷奶在的时候这是我的家,但是以后只有我爸妈,我相信以及肯定这里只是一栋房子而已。
也不知道我爸妈这些年捣鼓啥买卖呢,我妈明显圆润了一圈,我看见她的时候,她正捏着一把瓜子,靠在墙上跟蔡玉芬嘚瑟。
“嫂子,你看谁们家不是穷过来的?搁前几年我都不敢想我们还能住上小洋楼呢!”
“你跟大哥也得努力啊,咱们都得为了孩子奋斗!哎呀我都忘了,你们家就红凤一个闺女!现在不用偷偷摸摸生二胎,你们咋不想着再生个儿子呢!”
真不知道她有啥好嘚瑟的,给她屁股上绑俩扫帚疙瘩,她都能给自己扇感冒。
整的还以为是他们两口子吃了多少苦,费了多大劲盖的这房呢。
蔡玉芬那嘴都快撇二里地了,她也不落下风地说,“这生孩子不看数量只看质量,生男生女都一样,以后有出息了没啥区别。我们家红凤虽然是闺女,但是年年拿第一,以后我跟他爸也使使劲争取把她往国外送。”
这回轮到我妈撇嘴了,“咱说句难听的,还是得有个儿子,要不以后死了连个摔盆的都没有!”
那盆儿谁不能摔?她要是愿意,我能连夜给她摔一百个。
“哎呀你看!”我妈眼神扫到我们,赶紧把瓜子揣在口袋里,拍了拍手就说,“你看我们家小满回来了!我们小满这几年都在城里上学呢!跟村里上学可不一样!大嫂,晚上搁我家吃不?”
蔡玉芬都懒得跟她客套几句虚头八脑的话,转身就回了自己家。
等她一走,我妈就立刻变了个脸色,她殷切的把后车斗的礼品全都提溜下来,“你说回来就回来还拎啥东西啊?小满,快点的,别让人家燕至动手拎。”
“快点吧,我早就把饭做好了!”我妈把东西放到屋里地上,又扒拉了几下看拿的都有啥,然后招待着说,“快坐快坐,别站着!”
咱一时间都整不清楚自己是她闺女,还是亲戚来串门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