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这一次,言亭咬了她。
“不好意思啊老大,是不是咬到你了?”言亭哑着嗓子跟她道歉,眼中暗火欲燃,“疼吗?”
第一次可以是误会,第二次就是赤裸裸的挑衅了。
程秋来沉默着,低头又剥了第三个,拿在指尖,冷冷看着他道:“还要吗?”
言亭已然面色潮红,大口喘息着凑向她,被子从身上滑落,露出大片白皙身躯,娇嫩热烈,犹如将醒之花,含苞待放。
“要……老大……”
一念之间,心魔乍起。
在他即将触碰到她的瞬间,程秋来慢条斯理地起身,当着他的面将栗子塞进了自己嘴里,看着言亭错愕的神情,她无奈一笑:“你小子,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心疼老大。”
“你都不知道我费了多大功夫才给你弄来这袋栗子,都不说让我尝一个。”程秋来低头打量着手指上淡淡的咬痕,叹道:“真是白疼你了。”
言亭神色惶恐:“对不起……”
“栗子又不怕凉。”程秋来俯身,拉过被子将他露在外边的身体裹了个严实,“什么时候有劲剥了,再吃吧。”
第56章眸中花
一份糖炒栗子于言亭而言大概胜过世间所有灵丹妙药,明明上午还病痒痒的,到了下午竟已经能出现在店里,并主动帮她干活了。
程秋来看着言亭苍白的脸色,有些于心不忍:“再回去好好歇歇吧。”
言亭扫这地头也不抬:“已经没事了。”
高烧之后往往伴随着感冒,程秋来听出他厚重不顺的嗓音,叹了口气,从抽屉里翻出包感冒冲剂给他冲了一杯。
表面上仍是岁月静好的淡漠,无人知晓自上午程秋来离开后,言亭心中掀起了怎样的惊涛骇浪。
他愈加放肆的挑衅,何尝不是她将计就计的试探,若是最后一刻她没有制止他的荒唐举动,他不敢想象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自己会犯下怎样无法弥补的错。
幸好她没有因此而生气,或许这也是她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
言亭无疑是要留下过年了,程秋来倒不介意家里多个人,只是言亭大病未愈,反而需要她照顾,难免令人郁闷。
既然爱折腾的没力气折腾了,那就只能听从懒人的吩咐,速冻饺子加预制卤味完全足以把这个年打发过去,在一年的众多节日中程秋来最不喜欢新年,太耽误生意。
言亭对她的安排再无异议,温顺的像只猫,只要程秋来允许他待在店里,他可以假装自己是空气,一动不动,也不发出任何声音,或者假装自己是店里的第二只猫,因为小花偶尔会抬头跟他说话。
程秋来将言亭的变化看在眼里,表面上漫不经心,实则想笑,少年心事最是难藏,她稍一诱导,便原形毕露。
作为一个历经人事的成年人,言亭对她的心思,她再清楚不过,她一直致力于把他往正常人的道上带,可惜失败了,为此程秋来感到自责,同时对另一个早已消失在生命中的人感到愧疚。
若是那时信了江驿的话就好了,他是对的。
鲜花雪人彻底被清除的那天,年假结束,旭日初升,温暖的阳光照在屋脊和街道上,行人熙攘往来,商铺陆续开门营业,生活秩序已然恢复正常。
天气变暖,生意也变好了,程秋来进了不少花材,每天又投入到了忙碌之中,言亭也跟着她一块忙,除了工作交集,再也没有过逾越的调侃和玩笑。
程秋来喜欢他手脚勤快能帮自己干不少活,又不想他整天在她眼皮子底下晃,不给工钱,她心里过意不去,给了工钱,他反倒晃的更厉害。
难得清闲的午后,程秋来喝着茶困意连绵,言亭则坐在沙发上用手机查看店里的机器售卖情况,顺便通知张超群补货。
期间他抬头看了眼程秋来,她正趴在桌上打盹,微颤的睫毛表明她并未睡熟。
她已经知晓了他开店的事,却只字未提,她同样也该知晓他对她的情感,也石沉大海,毫无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