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喝了一口,品出了参香味。参香是这碗茶最后的余韵,非常清。
“看不出来,你还是茶道高手。”她讲。
“这不是日式茶。是按唐朝古籍记载而煮的茶。”于连讲:“我除了茶,还擅长丹青。”
肖甜梨讲:“明十擅书法,你倒擅长丹青。他喜操琴,你却弄笛。”
于连垂下头,并不答话。
她抚着细腻人皮上的杨贵妃与牡丹又讲:“这位杨贵妃,和我很像。你在多年前以我入画。想必,约翰见到我,会很有熟悉感。”
于连说,“所以,他不会对你下手。能令到他有熟悉感和安全感的东西不多。但我已经给你和他下了精神上的缓冲带,那一个隔离带,他会好好保护。”
“从那么久远的时候,你就算计好这一切了。包括我和约翰的见面。于连,你操控人心的手段实在厉害。”她回应。
于连取来小案几,坐在垂樱下画画,画的是一朵莲。
那棵垂樱十五米高,而垂枝几乎垂到地面,一层一层的樱花累迭,粉白而红,渐变渐浓。
见她在看樱花,他讲:“这种樱花花瓣特别纤细单薄,像贫寒中的美丽少女。”
“嗯,”肖甜梨点头,“还带着那么点落寞。”
肖甜梨走近垂樱,手执起一条枝条,这种樱树真是羸弱,连枝条都过分纤细,惹人怜爱。她细观樱花,才发现满树都是还未盛放的花苞,红得发艳的是花骨朵,而转粉的是在慢慢盛放的花苞,开得越大、则花色越淡。
“等到开尽,是一片雪白。”于连轻叹:“冬日时,它和柳树没有分别。那些枝条千丝万缕,又纤细又垂坠,像情丝。但到了春天,它结出殷红如血的花蕾,最后,却像蒙上了一大片朦胧的白纱。圣洁又哀伤。就像死亡。”
肖甜梨听了轻声笑:“于连,你应该去写诗。”
她低下头,轻轻拂开一枝垂樱,粉白的花瓣沾了几瓣在画上。
画里是一条青龙围着白莲打瞌睡,身子浸泡在水里,只有头和尾露出。
她笑:“这条龙好萌!”
于连讲:“今年是龙年。应景。”
“画龙应该点睛。”她讲。
于连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毛笔蘸了一点金青墨,点在了龙眼的高光处。瞬间,那条龙眨动金光,仿佛活了。
“哇,你的画艺居然这么高!”她看着画啧啧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