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个孽障带过来!”
今日在宫中伴驾的太子中庶子张翼,连忙跪下,劝谏道:“陛下,太子只是喝醉,才会举止荒唐,何况实情不明,不宜在此大动干戈。”
响云眸光闪闪,嘴唇颤颤,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扑通跪倒在皇帝面前,痛哭流涕道:“此事事关臣女清白生死,求陛下做主!”
萧湛脸色黑沉,看着那衣衫狼狈,惶恐无助的小女郎,心中对太子是愈发失望,万没想到他竟敢公然行此不伦之事,简直把祖宗的脸都丢尽了!
唤春见状,也连忙在妹妹身旁跪下,把她搂在怀里,神色忧伤道:“此事想来只是太子一时冲动,当有什么误会,请陛下明断。”
明断?萧湛只觉心口憋闷,太子太让他失望了,此时人证物证俱全,事实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
她为太子的罪行开脱,无非是因为太子位尊,她们得罪不起,为了顾全大局,才不得不忍辱负重罢了。
此时,萧湛心中对太子的不满已达到顶点,本来没有让春儿这妻子做成皇后,已经够让她受辱了,他岂能让她一直委屈?
萧湛大手一挥,沉声道:“把太子带去太极殿,朕要亲审此事,给臣民一个交代。”
……
太极殿。
东宫官署皆已闻讯入宫,王公兼领太子太师,听到消息后也是大为震动,立刻入宫解决此次太子危机。
殿上,响云还在呜呜哭着,唤春在一旁安抚着她。内监已经给萧恂喂了醒酒汤,萧恂也在悠悠转醒。
王公带着王延明和王玄朗匆匆入宫,刚进太极殿,连看都没看殿上诸人一眼,便径直走向萧湛。
皇帝早已免除了王公的跪拜大礼,可他此时还是带着家中子侄,一起跪倒在皇帝面前请罪。
“太子言行不端,实乃师傅失责,臣自愿辞官领罚,还请陛下即刻下旨,封锁消息,不要对外泄露此事。”
王公说完后,便深深叩首请罪。
太子是储君,名声不容有失,丑闻无论真假,都必须压下。
薛氏虽为薛夫人之妹,可到底是个无足轻重的小女子,在大局面前,她的清白不值一提。哪怕她真是受害者,为了保全太子,也必须牺牲她。
萧湛蹙眉道:“王公这是何意?就此饶过这个孽障,压下此事吗?”
王公正色反问道:“那陛下想如何处置,陛下是要废太子吗?”
萧湛心中一震,一时哑然。
唤春只觉匪夷所思,可想要凭借此事为太子定罪是很难的,只要朝廷要保太子,就有的是法子密隐此事。她们就算告破天,也拿太子无可奈何,她们就算想把事情闹大,闹的人尽皆知,东宫也有的是法子不让她们出声。
她含泪质问道:“王公的意思是,哪怕我妹妹真的蒙受了不白之辱,也要为了保全太子的名声,息事宁人吗?我妹妹出阁在即,却出了这样的事,名声清白尽毁,却无处伸冤,天理何在!”
王公神色凝重,他了解太子,太子虽贪玩不好学,可他在大事上不糊涂,众目睽睽之下逼辱姨母之举,简直骇人听闻,除非他是失心疯了!
王公心知事有猫腻,可有那么多双眼睛看到太子当众逼辱姨母,想将太子从此事彻底摘清是不可能的。可一旦坐实此罪名,太子将声名尽毁,地位不稳。
只要皇帝还没有足够的能力废太子,他就能将此事周旋下来。
于是王公继续动之以情,分析利弊道:“此事可大可小,太子关乎国本,名声不容有失,况且其当时神志不清,不能确定此事究竟是太子主动,还是有人存心引诱,此时下定论,还为时尚早。”
一言一句,处处都是将罪责推脱到响云身上,为太子洗清罪行。
响云心碎欲死,难以置信道:“照王公的意思,是我故意引诱太子,太子才会对我欲行不轨,这反倒成我的过错了?当时我与王公的侄女儿同在亭上坐,她先走后,太子后脚就来了,难道是我逼他来亭子的?这不是他主动找来的吗?如何能是我存心勾引?”
王公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