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为了争宠私底下用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那才是我最瞧不上的。”
“最后闹出难看来,那便是你治理后宅不力,元老太太可不是好说话的人,你明白吗?”
姜稚衣听话的点点头:“我都明白的。”
最后慧敏郡主问:“这一月多策儿可来找过你?”
姜稚衣摇头:“没有。”
从上回元国公府一面之后,姜稚衣再没见过元策了。
慧敏郡主稍一顿,随即又淡淡唔了一声。
从慧敏郡主那儿出来,姜稚衣长舒一口气。
人人都觉得她嫁入元国公府是攀了高枝,却从没人问她一句愿不愿。
但她若说不愿,旁人又会觉得她矫情,也就深埋进心底,让人人都觉得这桩亲事极好。
她知晓些元策的性子,热烈霸道,喜怒无常,两人其实是不合适的。
很快到了大婚的前一日,婆子送嫁衣过来,大红喜衣挂在架子上,上头镶嵌满了宝石珍珠,装饰的孔雀羽毛发出鲜艳的色泽,让人移不开视线。
旁边婆子一脸喜气道:“这是织衣局十几个绣娘连夜赶制的,喜冠上头的宝石和珍珠,都是元国公府送去的。”
“您瞧瞧最中间那一颗红宝石,半个手掌大,价值连城,可见元国公府和世子对您的重视啊。”
姜稚衣伸手抚在那颗晃眼的红宝石上,烛光微微闪在上头,折射出来的光线让她依旧觉得如坠梦中。
她真的要嫁人了。
出嫁那天,姜稚衣一切按着礼仪,跟着姜老太太叫来的婆子穿戴装扮。
旁边站有婆子主持,开面,描眉,润唇,正容,还叫文氏执柳枝为她三洒。
一洒驱邪祟,岁岁保平安。
二洒添富贵,夫妇妻荣贵。
三洒贺万吉,诸事皆大吉。
姜稚衣默默听着,脑中却空白,竟是回想起从前在裕阳时,与母亲相依为命时的种种。
上头礼过后,她着吉服先去祠堂焚香告祖,再在众人拥簇下去了正堂拜见嫡母和父亲。
文氏看着手上捏着扇子遮面缓缓进来的姜稚衣,深黑墨发全部梳到了头顶,乌云堆雪般盘成了杨凤发髻,头上的凤冠格外富丽,垂下的石榴步摇铛铛作响,更遑论那满满当当的宝石,晃人眼睛。
更看她莲步轻移,一步一步进到堂前来站定,身后众人看那般仪态,眼中无不是惊艳。
文氏压着心底的不痛快,脸上扬起了笑。
旁边婆子让姜荣生示家训,姜荣生看着低眉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儿,眼眶红了红。
谁能想他这个女儿既是嫁的最早又是嫁的最好的。
这门高嫁的亲事让他的脸上添了光,又感叹起世事难料。
最不看好的,却偏偏最让人刮目相看。
他对着姜稚衣低声道:“嫁过去要孝敬长辈,顺从夫君,勿滥勿娇,永保安宁。”
姜稚衣则叩跪父亲和嫡母。
最后嫡母文氏起身扶着姜稚衣起来,又从身上取下一件贴身的金玉镯戴在姜稚衣手上,说几句祝福的话。
最后一切礼成的时候,已过了中午。
外头有人喜气的高声喊:“姑爷已在外头了。”
这话听起来寻常,却叫众人又是一阵艳羡。
本来成亲姑爷可不用来的,只在门口候着,等着新娘的娘家人送过去就是,更何况是高嫁。
元策亲自过来接亲,便说明两人情投意合,感情极好,给足了场面。
文氏一顿,又笑着从婆子手上拿过红头盖,亲手盖在姜稚衣头上,让人送她出去。
姜稚衣低眉看着脚下的红绣鞋,在一片热闹声中跨出门槛,她又安静又茫然。
直到看到一双红靴立在自己面前,紧接着手被喜婆放在一双温热的大手上,再被他捏紧。
大红的花轿上的彩绸喜庆,轿身上是艳粉浮金的喜子和如意的纹路,宝塔顶映着光,四角悬挂着大绣球,流苏一直垂到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