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她母亲仅仅只是一个绣娘,元国公府世子夫人母亲出身仅是一绣娘,说起来不也是元国公府脸上无光?”
元策脸色淡淡:“我选她是因为我独喜欢她,喜欢她不骄不躁的性情,喜欢她的温柔细致和内敛聪慧,她比得过京城内的任何一名女子。”
“至于她母亲,也是侯府二房的侧室,绣娘又如何?外头人谁敢胡说什么。”
元策说着躬身一揖:“还请祖母往后对她好些,她往后是孙儿的枕边人,将来孙儿与她的子嗣也会延续元国公府的香火。”
“她最是照顾人,样样出众,只要祖母能接纳她,往后祖母也定能喜欢上她的。”
元老太太听元策这语气,那是非姜家那姑娘不娶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还有什么话能说的,瞒着她赐婚圣旨都下来了,现在也只能一声叹息。
她又问元策:“你既这么喜欢她,那之前娈童那事又是怎么回事?”
元站毫不隐瞒的淡淡道:“不过是打消让人嫁给我的心思罢了,我从来喜欢的只有她一人而已,孙儿若不这样做,怎么能娶她?”
“还请祖母知晓孙儿的心意。”
元策说罢鞠躬拱手,转身就走了出去。
站在元老太太身后的郑容锦看着元策告退出去的背影,眼神略伤。
元策的那句全是他一厢情愿,无形中还是刺痛了她的心。
她呆在元国公府十五年,却从来未在他心里留下过一丝足迹。
这等的十五年,何尝不是她的一厢情愿。
元策出到外头,就见着姜稚衣拢着袖子站在牡丹花前低头看花。
牡丹颜色艳丽,她一袭素裙,偏偏相得益彰。
他不由驻足在原地,看着她背影。
明朗的光线落在她后背和乌发上,一缕缕发丝随风扬起,她耳畔的珍珠耳坠颜色变换,泛出烟波。
她那句对他全无喜欢,他还记着。
或许她现在也是恨他的。
恨他没让她安安稳稳的嫁进金陵谢家。
元策驻足一瞬,走到了姜稚衣身侧。
他低头看那一株牡丹,争相绽放开来,在石林间别有风韵。
姜稚衣感受到元策过来,侧头看过去,却见元策没看她,她张口也不知说什么,两人之间难得有这么沉默的时候。
现在的元策让姜稚衣觉得他有些不一样了。
他好似少了些从前的肆无忌惮,大半月未见,他变得更冷淡了些。
又看元策目光往她看来,姜稚衣下意识的垂眸,又听他低沉的声音:“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元国公府的丫头极规矩,眼神从来不敢乱看,远远的就低下了头。
元策身量颀长,后背亦宽阔,挡了近正午的大半光线,落下一道阴影。
姜稚衣的步子就正好落在他阴影上。
好在元策走的不快,她亦步亦趋的也能跟上。
到了前门,元策为姜稚衣掀了帘子。
姜稚衣提着裙摆上了马车,在进帘子前又对上元策的眼神。
元策的眼神冷清又冷漠,狭长凤目里本就有一股阴沉之气,这般看来叫姜稚衣心里顿了下,该问的话还是没问出来。
默然进了帘子。
只是临着马车快要行驶时,姜稚衣一掀车窗帘子,看着元策正欲上马的身形,低低喊了一声:“元世子。”
元策的身形一顿,回过头来看向姜稚衣。
只见着她纤细白嫩的手指掀开一半车窗帘,芙蓉面也只露出了一半出来。
捏着缰绳的手指不自觉一紧,他故作冷淡的松了手走进车窗,已打算听她的指责。
姜稚衣抬头看向元策,低声的问:“赐婚是你请的么?”
元策听了这话便已猜到姜稚衣接下来的话,无非是说他手段低劣,毁了她的好姻缘。
她刚与谢家定亲,就迫不及待与自己划清关系,迫不及待归还他给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