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冷的眼神一扫:“记住了么?”
老太太这话一出,屋子里的下人全都齐刷刷跪下去磕头称是。
常嬷嬷也被丫头堵上了嘴巴拖着往外头去了。
这一场最后,姜老太太牵着姜稚衣的手叹息道:“幸亏你今日在我这儿,不然你是要被那老货暗害了。”
说着又关心的问:“你可喝了多少了?”
姜稚衣收敛起自己的情绪,轻声道:“喝了两天了。”
姜老太太脸上颇欣慰的点头:“还好只有两天。”
说着她又赶紧叫邢先生来给姜稚衣把脉:“你快来看看,衣丫头身子有没有亏的。”
邢先生就连忙过来给姜稚衣把脉,一会儿后才对老太太道:“脉象上看是没什么,但保险起见,还是喝一副温药冲一冲寒气。”
姜老太太点头:“这事交给你了,开好药就叫人送去临春院去。”
邢先生点点头,瞧着这里也没他什么事了,再呆下去也尴尬,就连忙退了出去。
邢先生一走,屋子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姜老太太拍拍姜稚衣的手:“这事既然查清楚了,你便先回去歇着,我与你嫡母再说几句话。”
“回头我让人给你送一件斗篷过去,天气冷了,你的身子又弱,有个像样的斗篷暖身也好。”
姜稚衣知道这或许是老太太对她的补偿,她若是委屈闹下去便是她不懂事了。
她听话的点点头,给姜老太太告了辞,又对着文氏告了辞才退了下去。
她低垂眉目掀开暖房的帘子,才刚出去,就听到里头一声杯盏破碎的声音。
她没有停留,拢着袖子往外面走去。
出去走了一段路,月灯才愤愤不平的看向姜稚衣:“老太太怎么这么偏心?这么明显的事竟然也不怪二夫人?”
姜稚衣顿在芭蕉叶前看向月灯,轻声道:“你没看明白吗?”
“老太太为了维护二房的脸面是根本不可能将这事闹大的,有一个婆子出来顶罪是再好不过的。”
说着姜稚衣抬头看向不远处枝梢上覆着的一层白雪喃喃道:“为什么二夫人能这么肆无忌惮,是因为她知道世家将脸面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一个婆子的命,又算什么呢。”
下午的时候,老太太院里的一个婆子就送了一件云烟莲蓉绣金花滚边的貂毛斗篷,那婆子将斗篷送到姜稚衣的手上笑道:“这件斗篷是老太太珍藏的,上头还镶着东珠呢。”
“老太太瞧着姑娘身上的斗篷薄了,也顾惜着姑娘的身子啊。”
姜稚衣忙笑着接过来:“稚衣明白老太太的心意的,心里也记着老太太的恩,明日在去老太太跟前尽孝。”
那婆子瞧着姜稚衣一脸温和,眼里含笑,面上丝毫不见委屈憋屈,上午那一遭老太太明显的偏袒,原以为她心里有微词,这会儿瞧着和和气气,说话依旧慢声细语的,像是忘了上午那一遭事了。
这才是有大家闺秀的从容,也不会为着一些小事斤斤计较,说起话来也好听,不会如二姑娘那般一不高兴了就摆脸色。
难怪老太太对这位三姑娘倒夸起来。
她笑了笑:“老太太知道三姑娘有孝心,这两天养着身子就是。”
说着那婆子告辞退下去,一脸和善的走了。
姜稚衣这才低头看向手里的斗篷,上头的莲蓉花样全用金线缝的,在光色下微微闪烁,富贵异常。
月灯站在姜稚衣身边低头也看过去,忍不住道:“这件斗篷真漂亮,老太太也真舍得,看来老太太现在也重视起姑娘了。”
姜稚衣目光落在那领口处的东珠上,低声道:“老太太对我多重视怜爱倒说不上,不过是今天发生的事,不想我去外头说罢了。”
她手指抚上那颗东珠,低低道:“这事我本也不会打算说出去,老太太要压的,我说出去就是与老太太作对了,没必要非得求个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