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只蟋蟀,匍匐在稻草里
鸣叫,求偶,撰写给自己的悼词
雨水可以再适量一些
那些病状的水滴,穿过整个夜晚
从我的体内碾过去
无相象,无形象,无痛感
雨水滴答,骑着声音
跨进来。七月,大面积的伤感
还没医好呢。消息传来时
我正蹲在屋檐下淘米,如滴水,如秋水
眼睛里一片废墟。
远去的雷声
装在屋檐下的瓦盆里
粗糙的夏季缩成一颗土粒
我正擂钵着草药和水
身体之外,月色一滴也没有溢出
屋脊上挂着乌云
而后是牛羊,油灯
黑黑的山冈。夜色渐渐吞没村庄
吞没木楼,瓦片,夜晚新鲜的空气
星辰一排排倒下来
我躲在木门的角落,抱紧身体。
多年来,我仿佛看到自己,疯狂地跑着
背着背篓,跟着一群蚂蚁
跟着春天,过田埂,过卯年卯月。
仲夏夜
旧地重游。傍晚的风柔软
我在柔软里赞美,在赞美后栖息,持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