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里面的人,一个个穿着各式各样的严肃正装,却戴着统一的面具,像是列队一样站得整整齐齐,又如同真的宴会一样与旁边的人平常地聊着天。
这时有人看过来,梁洌立即收回视线走进去。
相隔十年,还戴着面具,他不可能这么远看认出他养父母,他打算的是盯好所有人,等申屠零的人赶来瓮中捉鳖,到时就能找到里面有没有他养父母。
找到庄鸣所说的位置,他有些不自然地站过去,发现并没有他想象的邪。教那么严肃,周围的人都很平常地在聊天。
他没开口也没找他搭话,于是静静地听旁边在说什么。
“什么时候才会轮到我,好想快点成为**的一部分。”
“我也想,这样的人生太没意思,我昨天割腕了,你看。”
“你这样不行的,割脖子死得快一点。”
“别傻了,没有得到**的祝福,献祭是没有用的,只能成为腐烂的肉块。”
几人的语气和聊晚上吃什么没有区别,梁洌没听清他们说的“**”是什么,只有一股说不出的不适感。
虽然看不见脸,可听声音这几人的年纪都不大,他下意识看过去,却所有人都突然安静下来。
梁洌感觉很奇怪,没有任何信号,这些人是怎么做到同一时间都不再说话了的?
他跟着也笔直站好不动,这时本来明亮的宴会厅突然关灯,只剩最中央有一束光从最顶端打下来。
一个穿着精致西装的中年男人从黑暗中走出来,他没戴面具,走到宴会厅的最中间停下。
梁洌才注意到地板的花纹,单看一部分很正常,可是整体连起来是一个奇怪的符号,与庄鸣给他的挂坠形状一模一样。
男人站定后没有演说,甚至连声音都没发出一声,默默地仰起头,对着顶上的灯张开嘴,仍旧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整个宴会厅都很安静,连呼吸声都听不到,像所有人都开了静音。
梁洌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仪式,奇怪地也向那盏灯看去。
突然,所有人嘴里同时发出声音,他只能形容成发出声音,因为出口的音节听起来怪异无比,不像是任何一种语言,甚至不像是人类应该发出来的声音,强烈的异样感让他浑身激起了发麻的寒意。
骤然间,声音又突兀地停止。
接着,所有人都整齐地,同时地,发直地盯向了他。
——我怎么了?
梁洌连忙摸到身上唯一能称作武器的电击器,从之前的自杀案来看,这个邪。教不会主动杀人,而是诱导别人自杀。
诱导的方式是对对方精神攻击,让人产生去死的念头,直到自杀。他想的是用电击器电晕自己,只要他晕过去,就没有办法对他进行精神操控,申屠零赶来他也能获救。
然而,他还没确定是不是他借用庄鸣身份进来被发现了,就看到中间男人的嘴越张越大,大到和一个盆差不多,完全超出了人类的范畴。
下一刻,男人的嘴里喷涌出来一堆诡异的“枝条”,就像某种以簇生长的灌木干枯后留下的枯枝。
可是这些枯枝又不像真的树枝,表面裹着一层黏腻的□□,有种肉感。
什么东西!
梁洌无法形容,只见男人嘴里的枯枝越“长”越多,最后和男人连成了一颗干枯的阿拉伯龙血树。
就在他这么想的一刻,枯枝突然活了,无比灵活柔韧地往四周铺开,仿佛在寻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