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氏指着他:“为了你,我每天提心吊胆过日子,每天含心茹苦给你养儿子,那些钱就能买回我失去的青春吗?”
赵克华:“我老大不小了,我想拥有一个我全身心喜欢的女人,现在我碰到了,就要去争取她。”
汪氏拿起茶杯咬牙切齿砸向赵克华:“早知你是破麻袋装着烂套子,不是好货。没成想,我这几十年的等待果然都是白瞎。还我的青春,还我的青春。”
赵克华躲闪,暴跳如雷:“疯婆子别疯了可好,你这是打煞男人,吓唬公婆,泼妇。泼妇骂街,不像话,耍无赖,不讲道理。”
汪氏:“你给我下来,看我今天能轻饶你。噢,给你生个孩子,你说不要就不要了,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我倒要看看你这个渣男能渣到什么程度!”
赵克华意识到外面有人值守,秒变怂人,双手合掌:“求求你,放过我,当年我们只是在麻将桌上萍水相逢,我看你美艳,你看我有钱,是各取所需,我又没主张要孩子,是你不小心怀上的。让你打掉,你偏不要,今天的这种境况都是你一手造成的,怨不得我。”
汪氏气的手发抖,拿过椅子就抡了过去,毫不留情。赵克华本能护住身子,用手去挡,没有料到汪氏的力度之大,轮过之后,赵克华的手便颤抖不听使唤了,痛苦的脸扭曲的变了形,跪在了病床上。
过道上的警卫员听到声响急速跑了过来,克壮之人疾声问赵克华:“赵主任,发生什么事了?”
赵克华指着汪氏仇恨的说:“把她关进大牢,她砸断了我的胳膊。”
赵克华随后被确诊桡骨骨折。汪氏被关进了宁民县革委会羁押室。
寅时,宁民县城和母猪原大地都是一片沉寂。一辆吉普车风驰电掣般向宁民县医院行进。有可能是克壮之人告的密,柏世豪知道了母亲被拘押的事,无心睡眠,便独自一人去找赵克华。
刚进病房就看见赵克华正在痛苦的呻吟着,左手挂着绷带,一脸的愁容。赵克华看到了柏世豪进来,立马明白了这个时候他来为何事,虽然麻木,但仍是早有料到的说:“天快亮了,去把你妈领出来吧,我当时也是一时气急,她打断了我的胳膊,去吧,把我的口令说出,他们会放人的。”
柏世豪冷若冰霜,没有说一句感激的话,开门离去。这种举动从未有过,这让赵克华忍住疼痛沉寂了下来……
柏世豪以一种从未有过的严峻目光,顺利把母亲汪氏从羁押室带出来。汪氏从未有过的狼狈,一夜光景,雍容华贵早已跑得无影无踪,满脸的沧桑,像一夜之间悟透人生,走起路来低首垂目,没有了往日的居高临下,神采奕奕。
出得宁民县委员会的大门,汪氏不无感叹的说:“二十年的等待不如一枝花的鲜艳,岁月像一把利刃刺穿了人心,也见证了人心。到头来疯婆子演判官,人不人鬼不鬼。狗咬日,白费功夫,”她抬起头望天,以一种从未有过的豪迈望天兴叹:“望风雪山神庙,老天有眼,让这个像猪一样的侏儒男人裹脚步放风筝,臭名远洋。锅里的螃蟹,横行不了几时。老母猪上厨,挨刀的货。吊死鬼打粉插花,死不要脸。”
柏世豪把母亲送回了东关汪家巷,汪氏从此没有了骄纵,消失了自以为良好的女神范。
赵克华第二次去看望李晓娟,是在他胳膊没有了疼痛之后,裹着石膏的绷带依然需要挂在脖颈上。一股无铭状的冲动在胸间升起,今天必须见到李晓娟。
通过克壮之人电话打到东陵镇卫生院才知,李晓娟一个星期之前就已经强行出院走了,回了东陵村的老宅,照顾相雪飞年迈的母亲了。
赵克华气不打一处来,站起怒目怒斥克壮之人:“混蛋,一群混蛋,都走一个星期了,没有一个人报告。叶红兵,柏世豪都干什么去了?”
赵克华的恼怒不亚于日本大佐吃了败仗后的气恼,剑眉驽张,肌肉上斜,下巴收窄变小。克壮之人好像在偷偷的乐,气死你,就你干的事,谁乐意向你报告。一个男人坏一点没关系,也不能这么坏吧!
李晓娟是感觉腿能走路了,才决心下床回家的。遭到了护士们的阻拦,李晓娟指着她们:“谁阻拦我,我就一头撞死,我在这医院受够了。”
魏子光与邵舍之,马开伟,倪云山随即赶到,看到她那么有决心,都感觉是难得一见的奇迹,一个失了身的女人也有展示个性的时候。
院长叶红兵赶到,把手一挥:“去吧,让她去吧,在这多住一天,就多作一天的笑柄。”
李晓娟没有在意他的话,一瘸一拐向东陵村走去。杨日亮与解宝轩也走出中医科室看热闹。叶红兵转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弯,目光犀利对着六人:“有什么好看的?她是人,你们也是人,难道你们比她高级?”
杨日亮憋足了劲才敢说话?“叶,叶院长,不阻拦她,赵主任怪罪下来可,可不是什么好事。”
叶红兵翻起上眼睑看了他一眼,杨日亮说的不无道理,他把目光看向魏子光:“统一口径,就说李晓娟是独自硬闯门禁走的。”
六人面面相觑,互换眼神,你不重视,别人懒得去管,怪罪下来,反正人是你摆手放走的。
李晓娟凭着坚定的信念,一瘸一拐走进东陵村。看到她的人都有一种鄙夷的目光,她心中顿时明白自己出轨赵克华与柏雪飞杀人的事早已传遍母猪原。她没有在意这些社员们的目光,加快脚步,径直来到庄场。
她看到了贴在墙上的白纸,心底猛的一惊,加快了脚步,来到门口推开了门。“吱呀”声惊动了内室的柏金氏。
柏金氏有气无力的说:“谁呀?”
李晓娟走进门来,看到了公公柏文才立在神龛上的黑白相,立马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她跄跄踉踉扑进内室,“扑通”一声跪在柏金氏的床前,声泪俱下:“父亲,孩儿不孝,孩儿回来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