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兆勇到外面对准陆秦氏的耳朵叽叽咕咕了一阵后,秦氏点头起身回到院内。垫土得以继续。
垫土第五天,该给陆兆勇家垫了,发生在陆正峰家的事也在陆兆勇家发生了。第一车土未倒,陆汤氏手里拿着一把镰刀威胁拉土的人:“谁倒土砍谁的手。”
陆兆勇和陆秦氏傻眼了,去找主家陆正峰,陆正峰说她不让垫是他的事,和他没有半点关系,他又不是不给垫。
陆兆勇说:“你承诺给我们家垫土的呀,不垫怎么行?”
两人谁都理不清,绝对不可能承诺再给陆兆国家垫土。没有办法,陆兆勇亲自找到夏临泉,把麻烦事说了。
夏临泉倒吸一口凉气:“真正的麻烦来哩!”
梦雪也是束手无措。正在焦头烂额之即,梦云和张启椟也来了。梦云挺着比梦雪还要大的肚子说:“他们家怕坏了风水,我们家就不怕了?因为他们家垫土,我们家也要垫,不给俺家垫,谁家都不垫。”
陆兆勇马上表示了反对:“你这话寻思着要我给你们家垫土,你这小妮子会不会说话?”
“我们怎不会说话了?你家垫土土掉到我们家地里,你家高,我们家就低了,谁愿住低洼的地方。不好的风水会害死人!”
陆兆勇指着夏临泉:“这事我不管了,你承诺必须做到,否则我就不讲情面哩。”
陆兆勇走后,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陆正峰不屑的看了一眼梦云随即表态:“我只能给陆兆勇那驴日的垫土,其他家的绝对不考虑,谈不成,垫不了,正合我意。”
陆正峰刚走,夏临泉抓耳挠腮,最后对着梦雪的面说:“唯一的办法有两种,一是在陆兆勇与咱家的中间砌一道小墙,高度只要不让黄土塌到咱家就行。第二种办法就是咱自己花钱自己垫,这样合情合理,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
梦雪思忖了片刻,表示赞同。陆兆勇家砌墙挡土,自己家也砌墙垫土,避免西边几家出现同样的问题。
夏临泉对梦雪的建议十分满意,可梦云却犯了难:“娘的意思不想出钱,家里就你启椟哥一个男的,他对村里的人还不熟,自己垫没钱,没钱怎么垫?”
梦雪有些激动:“想让别人给你垫,哪有那么多的好事,自己垫,没人让你妹夫找,没钱让你妹夫给。”
两人悻悻离去,梦雪望向夏临泉一阵轻笑:“夏三娃,你可要经得住俺家族的重重考验哟!”
夏临泉把嘴凑进梦雪的耳朵轻轻地说道:“行,只要是你的吩咐,我都会尽力去做,而且让你全部都满意。”
张启椟,梦云回到家把梦雪和夏临泉的意见与处理方式说与汤氏听,没想到汤氏满脸的不屑:“不行,不见兔子不撒鹰,不见成效谁说的都不行。”
梦云让张启椟去找夏临泉,夏临泉找到陆正峰让他把为墓地砌明堂的人喊回来。自己与张启椟用棉绳拉了中线,定好位置。
砌墙的施工队来到就可开始砌墙,很简单,五层砖墙也就半米高。夏临泉给五个人每人两块钱,算是给梦云家这边砌筑的工钱。汤氏看到现实才离开陆兆勇家门口,白了一眼夏临泉独自往屋里去了。
随后的几天,汤氏家的屋前屋后,院子都垫了土,西边的两家陆兆胜和陆兆林看东边都垫土了,怕自己家地洼风水受到影响遭灾引祸,没与任何人找茬,也找人同时把房前屋后给垫了土。
半米高的黄土耙碎整平压实和原先有了完全不一样的感观。五户人家以垫土寄托于绝佳风水,不管大人小孩个个出来精神面貌焕然一新。
许多社员看到了他们的变化,有点按耐不住了,也开始效仿,对自家门庭升高垫土。
在整个漫长的冬天无所事事的时候,东陵村完成了各家各户全部的垫土。夏临泉家是最后一户,开始夏临泉不肯垫,梦雪则不同意了,态度明确:“必须垫,孩子出生图个吉利,要是有灾咋办?后悔都来不及!祖宗留下来的传统思想必须遵守!”
夏临泉马上表态:“好,行,听你的,咱马上垫。”
令大家信服的是胡先生的占卦灵验,陆黄氏在自己家的院子垫了土之后就再也没有疯疯傻傻的表现,半个月后就能下床了。不过整个人都变了,她可以烧火,可以做饭,可以洗衣,无事的时候把女儿雪婷搂在怀里,话是少之又少了。
陆正峰和弟弟陆正国站在黄氏的面前,陆正峰感慨地说:“娘,只要有娘在,儿子讨媳妇就有希望哩。”
东陵村所有的居民都看到了自己的利益,把房子垫土垫的高高的。他们却没有看到一个事实,两横三竖的主干道却比宅基地矮了半米,只要下一场大雨,主干道内就会积水成涝,给生产生活带来不便。夏临泉作为队长失察,东陵村委员会作为基层组织没有行之有效的管控问题,必将埋下隐患。
从青岛来的上山下乡知识青年,常常看着村人们笑,垫那么高的土干什么?下大雨屋内屋外都是泥,怎么过日子吗!不思上进,真是原始的观念。
后来村里的人才知道东陵村能住人的地方,只有东陵村小学校没有垫土,每到汛期,水淹东陵村小学校,所有的墙都泡在水里,七人半夜里跑出来。
没有办法,夏临泉经过和陆兆勇商议后,征得柏世豪的同意,七人随后搬进了柏家大院。两位女同志住上房,五人住前房和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