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氏再次抬起头:“兆鸿哥,你不怕我怀孕?”
陆兆鸿马上回答:“怀就怀呗,如果你真的怀上了,我绝不会推卸责任。”
康氏捕捉到了陆兆鸿那种坚定的眼神没有一点虚假,把头贴紧他的胸,真情流露。
从流峪飞瀑出来,远远就能看到很多人围在一起,走进了才看清是卖吃的小商贩在卖饼,卖盐茶,卖烟,卖火柴。
陆兆鸿给康氏买了两个饼,自己要了一杯酽茶一包烟和一盒火柴,卖酽茶的女人头上戴了一顶圆形的太阳帽,帽下颈上系了黄色的面纱,与康氏的肉色相比形成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她看了一眼陆兆鸿,皱起了眉头,马上便若无其事了。
吃着饼的康氏注意起了这个卖饼的女人,她也皱起了眉头,这个熟悉的身材,熟悉的声音,好像在哪儿见过。康氏向陆兆鸿递了个眼色后,便走上前去搭讪:“这位大姐,你天天都在这里卖饼吗?”
说着话,康氏便去观察她的一举一动,甚至低着头去瞅她的脸。
“不是,我只是星期天在这卖,挣点零花钱。”
“你平时是干什么的?”
“我在离这里不远的学校教书。”
“老师呀,教书还要卖饼,那为啥哩?”
“为儿子攒些钱,备将来之需。”
“你儿子多大了?他在哪?”
卖饼的女人抬头看了一眼康氏,就这一眼让康氏立马判定这个卖饼的女人就是虎娃哥的女人吕卉婷。
她没有慌张,不露声色的说:“教书是令人尊敬的活。我们那儿刚建起一座学校,我哥就在学校里任校长。”
“哦,有位当校长的哥哥,那感情好。”
“你听说过吧,他可是咱县远近闻名的英雄,当过土匪,当过县长,现在写就一首毛笔字,字画还能卖钱哩,他小名叫虎娃,大名叫陆兆镰,”康氏有意把“陆兆镰”三字说的重些,卖饼的女人手上的饼,火柴不由地掉在了地上。
她下意识的弯腰去拾,刚站起身,康氏就问:“请问大姐,你叫什么名字?”
卖饼的女人开始出奇的冷静,再也看不到她的眼:“相识不一定就有缘分,名字只是一种符号,你记住了他,在今后的生活不一定能管啥用。”
康氏不再言语,知道多说无益,对自己不利。给钱的时候,卖饼的女人刻意抬头看了一眼陆兆鸿,心平气和的说:“感情这个东西应该是纯洁的,喜欢人家就应该对人家负责,千万不能随随便便玩玩就把人家甩了,那样会遭雷劈的。”
陆兆鸿诧异她说的话,潜意识告诉他,这个女人已经看出了他与康氏的关系。不由的佩服她的眼光:“你说的很有道理,玩弄感情等于玩弄自己的人生,灵魂肮脏的人,是不配拥有高贵的爱情的。只有浑浊的思想才会拥有肮脏的灵魂。”
在吕卉婷的心里,她只见过陆兆鸿一面,那就是在西安顺城巷,陆兆鸿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只吃了她做的饭。他给她的印象:干练,果断,勇敢,身材魁梧,国字脸。康氏也只是见过吕卉婷一面,那是在虎娃领着媳妇吕卉婷回家省亲,吕卉婷端庄秀丽,温文尔雅,大方得体。如今有过一面之缘的三人都没有相认识破,大概都是在坚守自己的那份廉耻之心吧!康氏在揣摩,虎娃哥在日思夜想着她,回去该怎样向他说呢?康氏没有向陆兆鸿说明,眼前这个卖饼的女人就是嫂子吕卉婷。
吉普车把两人载至母猪原下的灞水河川就掉头走了。面对那即将到来的分别,康氏做了一个拇指与食指分开的手势:“兆鹏哥,你可知今天你巳经一一八,哩!”
陆兆鸿笑了,诡异的笑,流氓的笑,猥亵的笑:“怎么?难道这样不行吗?”康氏的脸泛起红晕:“兆鸿哥,你,你太坏。”
陆兆鸿再次猥琐的笑:“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男人越坏,女人越爱,等坏的没有底底了,才算真正征服自己心爱的女人喽。”
康氏抓起了身边的一棵草省视,一边快乐着,一边沉思陆兆鸿的话语……
康氏目视陆兆鸿提着装有帽子,纱巾,旗袍的布袋消失在眼帘才开始疾步快跑向王乐村。进得娘家屋里,直奔厦屋的厨房,摘下墙上的两只熏鸭就走。娘从后面追了出来:“你看你这死妮子,急匆匆的,不说一句话就走。”
康氏边走边回头:“娘,我赶路哩,没啥事,把鸭子拿回去给孩子们打牙祭,赶明天我给你买四只。”
老人家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冲康氏大喊:“瑞君,你慢点走,不要那么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