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不晓得贺从龙是哪个,城头上的军兵如何不知道?
见他骑马绕城呼喝,且官职不低的样子,不免议论纷纷起来。
“此等叛贼,就该千刀万剐,省得污了眼睛。”
“镇北王落荒而归,都教头求个活命无可厚非。”
“若是真的能活命,出城其实也不错。”
“慎言!”
众人话语不一,心思自然也是杂乱。
“昨日炮击,目视者甚众,实在难以隐藏,因此军心民意动摇,恐有变故。”
一处地窖内,方亳聚集了朝中重臣,正在商议对策。
吕师囊接过娄敏中的话头,道:“当务之急,乃是如何驻守城墙。
城内可以挖掘地洞躲藏,城头却是无法,北军炮火凶猛,我军实难抵挡啊。”
方亳问道:“城中粮草几何?”
“自从狗皇帝进入润州,城中便收缴了民间粮草,可供给满城军民月余。”沈寿道。
“既如此,吩咐下去,但凡有百姓要出城,一律放行,以节约城中粮草,同时让百姓消耗官军粮草。”方亳道。
其意思相当明确,那便是人可以走,一粒米却不得出城。
见皇帝首先关注了粮食,方杰按捺不住,问道:“陛下,这城到底如何守?”
“军兵隐藏房屋内,打通墙壁以通行各处,若是大规模调度,皆趁夜间行动,至于城墙嘛……”
方亳思忖片刻,继续道:“能守则守,丢了亦无妨,只把官军放进来,以求贴生肉搏!”
“陛下。”桓逸道:“江宁城难守,何不退往他处?”
“退?”方亳冷笑道:“不说国都之重要,也不说出城是否会被官军埋伏围攻,只说退出去,往何处去?
天下之大,官军总能追随而来,都是一般无二的局面,退无可退时又当如何?”
桓逸沉默。
此时集中全军退出江宁,成功的概率很大。
只是出了江宁到了别处,还是据守城池等官军火炮来轰击,情况差不多。
“与其如同丧家之犬一般狼狈逃窜,不如据守江宁,让朝廷看看我等的决心!”方亳道。
“愿追随陛下左右,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众人拜倒表达完决心,尚未起来,只听轰地一声,头顶灰尘乱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