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胥君只当女儿是从雁城搬来山里才性情大变,却不想是因为那夜的惨事。
“其实这些……”
姜馥莹的泪水停歇几分,抬眸看向常渊。
他静静地等着她流泪,让她的泪水在他面前肆无忌惮地宣泄,并不因她的软弱愧疚而厌烦,只是拿来了帕子,递在她眼前。
“其实这些,你大可以不管的。”
姜馥莹低声开口,接过帕子拭泪。
都过去那么久、那么久了。
她有时候都以为自己要忘了这些。
直到这个猝不及防来临的雨夜,她摔了一跤,和阿爹一样摔跛了腿。往日种种如梦魇一般再一次进入了她的世界。
阿爹跛了腿后郁郁不得志早早亡故,阿娘的身子本就不好,因为当年滑胎更是虚弱。原本还能时常走动的身体,如今只能躺在榻上,行走几分都喘气。
那日……原来还有要追杀他们的人么?
没想到话本中惊险刺激的情节,她在幼年就无知无觉地经历过一遭了。
哭完一回,她垂首。
“又叫你看笑话了。”
“无事。”
常渊甚少说安慰人的话,她哭,他就只能站在她身旁陪着,寸步不离。听她泪意止住了些,才堪堪开口:“伯母说,盼你日后莫要什么都憋在心里,她会心疼。”
话音刚落,男声带着些迟疑,轻轻接道:“……我也是。”
他声音很轻,像是羞于表达自己的内心情意。干涩、稚嫩,带着少年人的青涩。
有什么东西早发了芽,冒出了嫩生生的绿意。
常渊碰了碰她潮湿的脸颊。
“别再哭了。”
姜馥莹在他收回手时,抓住了他的指尖。
“常渊。”
“你这样,我真会有点喜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