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以莲越看越心痛,强忍着别开眼,没好气地说:“别老盯着那破盒子看,多看路,等会儿来个平地摔,摔伤了脚,别指望我会背你回去。”可他的手依旧紧紧地拉着南羽白的手,护着他走在内侧,还不时观察南羽白脚下的路,生怕他踩到小石子。
南羽白现在特别开心,又知道尤以莲是叶昕的人,羞赧的笑颜顿时多了几分真诚,一副卖乖讨巧的小模样,“谢谢小爹。”
尤以莲噎了一下,
嘴唇动了动,无声地叹了口气:“…,。等会儿不用搭理青荷,只管回你的房间,你母亲和邱巧灵那边我帮你应付。”
南羽白点了点头,话甜声也甜,“谢谢小爹。”
回了南府,南羽白径直抱着一盒子糖人儿往后院走,谁也不搭理。
他刚走没几步,前院很快便传来尤以莲和邱巧灵斗嘴的声音。
“去哪儿?小孩儿心情不好,我带他买胭脂水粉、糕点甜食去了,这点小事你也要过问吗?”
“我出门做什么?收帆同意我跟着一起出门。你要是也想出去逛逛,晚上记得多吹她的耳边风。”
“……哈,我忘了,收帆说今晚要去我那儿吃饭,哥哥还是等下次再说吧。”
“哥哥别气,等您的宝贝儿子嫁过去被五皇女一个不留神给……你到时候再气也不迟,要是能气哭那就更好了,弟弟到时亲自安慰你……”
紧接着是霹雳啪啪一阵乱砸东西的声音。
南羽白一边走,一边勉强从糖人儿上边分出点心神,
想着邱巧灵和尤以莲应该是在互砸东西。
俩人一见面就不对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隔三差五地砸来砸去,连南收帆和南明都遭不住,最后只能当作没看见。
——只要不当着她的面砸,她就能当作没发生过。
准确来说,她也不想管。按她的原话来说,就是“没一个肚子争气的,让她南家断了血脉”。
回到自己的房间,南羽白小心翼翼地将满盒糖人儿放到桌上,越看越开心,整颗心都像被泡在蜜水里,甜得发腻,连带心肠也被泡软了似的,脚底轻飘飘的像踩着一朵云,整个人都洋溢着满足和小得意的气息。
叶依澜让人送来的红色婚服和一整套的赤金珊瑚发簪被放在角落,他看也不看。
只围着桌子慢慢地走来走去,即便傻兮兮地手脚同步也乐此不疲;只是想挑个糖人儿咬着吃,竟还挑花了眼。
不止糖人儿,叶昕还送过他不少东西。反观他自己,只给过叶昕一条手帕。
——还是叶昕从他手里骗走的。
南羽白小口咬着糖人儿,也不知道自己在胡思乱想什么,心情忽上忽下、忽高忽低。
一会儿想到叶昕跟自己的点点滴滴,一会儿想到后天充满未知的婚礼,一会儿想到自己就这么抛却父母之命、没名没分地跟叶昕好……
活了十八年,南羽白第一次知道自己是这样离经叛道。
可他本来也不想这样……
南羽白神色懊恼,一只手拿着糖人儿,一只手紧紧攥着叶昕送给他的玉佩,整个人趴到桌子上,耷拉着脑袋,骆驼埋沙子似的把脑袋埋进臂弯。
四下无人,南羽白悄悄地“呜”了一声。
——他的心情好奇怪。
好烦,真的好烦。
——也好想见到叶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