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殊又是一声惨叫。
掐准他再次疼得脱力的时机,叶昕动作迅疾地把剑拔了出来。
“你自找的。”叶昕对云殊下了逐客令,“滚出去。”
“你到底……”云殊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仰着头看她,“到底对我还有没有一丝……”
感情——
叶昕打断他的话,“做你该做的事,别的一概不需过问。”
云殊落寞地垂下眼。
许久,他说:“阿云卓知晓我是你的贴身侍从,让我过来盯紧你,还有……”他从袖里拿出一小包药粉,小心地拿给叶昕,“他让我找机会把这药下到香炉里。”
叶昕接了过来,“这是什么?”
“阿云卓说这是一种熏香,无色无味,”云殊颤着手撕下自己衣袖的布料当作暂时止血的纱布,绕过肩胛骨与腋下,简单地在胸前系成死结,“每隔两日他会给我一包,让我下在香炉里。”
叶昕不懂药理,“什么作用?”
“他不肯说,只叫我按他的吩咐行事。”云殊道。
叶昕“嗯”了一声。
云殊脸色是失血过度的惨白,他捂住自己的胸口,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那我今晚……”
“自己出去治伤,治完再回来,”不论云殊在装惨还是真惨,叶昕都不打算对他的伤势负责,“既然是他让你过来的……外室有张贵妃塌,借你待一夜,明日一早就回阿云卓那里去。”
得知自己不能待在叶昕身边,云殊的眼神都黯淡了几分,“那他问我为什么不留在你身边,我该怎么回答?”
想起对方在宫宴上蓄意勾引她的种种行迹,她全都视而不见。如今又要给她下用途不明的熏香。
看着手上的小纸包,叶昕一瞬间便有了个隐约的猜想。
她意味不明的哼笑了一声,“就说我担心他不适应宫里的饮食起居,专门派了贴身的侍从前去照顾。”
既然他那么想接近她,她就给他这个机会。
云殊急声道:“他想报仇,你还放任他接近你?”
“他不漏点手脚、犯点错误,我怎么有理由动手?”她看向云殊,“要不然,你替我揽下罪名,去杀了他?”
云殊喉咙一梗,“我……”
叶昕一脸“意料之中”的表情。
“我不是不可以,”云殊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胸前的伤口,不带任何期望地问道,“但是,如果我这么做了,我还能活着待在你身边吗?”
叶昕笑了,“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何必再问我?”
云殊闭上酸涩的眼,“我知道了。”他镇定从容地转身,“我先出去包扎伤口,不打扰你了……”
叶昕声音也淡然,“关门时手脚轻点,别吵到我。”
“好,”云殊顿了顿,侧过头对她道,“你……夜里寒凉,还是穿一双木屐吧。”
叶昕不说话。
云殊自觉自讨没趣,忍住失血过多的晕眩感,提起灯笼摇摇晃晃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