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良艰难地在脸上扯出一个笑,笑得却比哭还难看,“殿下……要如何换掉我?”
宁诗和善地说,“也不是很难。只要您出点意外,死了或是残了,这个位置就可以换人了。”
“”
李良当机立断道:“请宁娘子禀报殿下,我一定会拿到让殿下满意的供词!”-
时值元玉书被迎进太女府之际,西辽人进京议和的脚步也越来越近。
因为叶昕被囚在宫中,太女又在禁足期间,去接西辽的官员和西辽的小王子进京这个重担就落到了二皇女叶律的肩上。
叶律是悯贵人盛悯的女儿,只比叶依澜小一岁,原书里一直被叶晚鹰无视。叶律这个人没什么大才能,也没犯过什么大错,一直普普通通的,在叶依澜登基前后都毫无动静,没有任何动作。像如今前去接洽西辽人士进京受降这样不劳而获的大功劳,放在原书里,断不会落到叶律头上。
不过此次西辽人进京也算是一个脱离了原书的意外剧情。
如果不是叶昕乘胜追击,砍下了阿赤那的首级,夺了匈奴大片的草原和绿洲,也不会逼得西辽人要将他们草原上如珍珠般洁白耀眼的小王子送来和亲。
不出意外的话,西辽人晌午过后就到京城了,今夜皇宫里必定有个盛大的宴会。宫中上上下下也都在为这场宴会仔细地做准备。
叶昕姿态懒散地斜倚在宫门旁,她双手松松环在胸前,没什么表情地俯视数十级白玉阶下的、来来回回行经临华宫门口的一队队宫侍们。
他们个个举止匆促,忙得脚不沾地一般,经过她宫外的空旷殿墀时却还顿首垂耳,敛了说话的声息,生怕扰了她的清静。
门口两边的侍卫不敢抬头直视叶昕,个个脸上都是肉眼可见的紧张,她们右手均握紧腰上的剑柄,摆出严阵以待的架势,生怕一不留神就让叶昕闯了出去。
叶昕却跟看不见似的杵在那儿,她偶尔起了坏心思,就抬一抬脚,作势要踏出宫门,把侍卫吓得一惊一乍,又施施然放下。
她知道自己不能走出临华宫,可这不代表她不能站在宫门边赏风景。
临华宫外不远处就是御花园,花儿被宫侍精心照顾,开得姹紫嫣红,远远望去,是一大片无畏盛放的夺人眼球的剧烈美感。
既娇且艳,热烈不羁。
这样不受拘束、不被压抑的、畅快地在阳光下舒展自己的每一片花瓣的锦簇美景,叶昕很喜欢。
可惜的是,这些花儿跟她一样,一样受困于这深宫之中。
然而叶昕心里并没有半点不适。
她是主动受困,并非毫无选择。
今日如此,日后也是如此。将来不论何种难处,她也必然不会让自己落入被动的境地。
“殿下,您在做什么呀?”
一道干净又温柔的呼唤声落入耳朵里。
叶昕朝声音的来处望过去,瞧见了笑容有点孩子气的纪清瑶。对方穿着一身浅蓝轻罗烟雨裙,上绣祥云暗纹,步行间衣摆如蝴蝶般轻轻翩飞,整个人都透着清爽纯澈的少年气息。
年轻,孩子气。
这是叶昕对纪清瑶的第一印象。
“没做什么。”叶昕移开目光,隔着一道宫门和他说话。
面对叶昕冷淡的态度,纪清瑶方才还在雀跃的一颗心瞬间被失落填满。但他很快再次鼓起勇气跟叶昕搭话,眼带期冀地询问:“殿下是在看御花园的方向吗?殿下……喜欢赏花?”
叶昕懒懒地“嗯”了一声。
仅仅回应了一个字,却让纪清瑶的心情再次高兴起来,“那殿下喜欢什么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