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声地叹了口气,积极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转而看向正襟危坐、不敢去接叶昕手上的糕点的少年。
既是自家女儿看上的人,沈言也没有二话。
他招呼小侍给南羽白看茶,尽量放轻声音,顺着叶昕的话语跟南羽白搭话:“试试吧,若是觉得好吃,等会再打包带走一些也无妨。”
刚才他一心担忧叶昕的安危,却是忘了跟自己的女婿打招呼了。
“你就是南家嫡子吗?”
南羽白闻言紧张地站起来,恭恭敬敬地应声:“是的,父君。儿臣名唤羽白。”
沈言温柔地笑了笑,“既是也跟着昕儿唤我一声父君,便不必这么紧张。”
他不以“本君”自称,让南羽白的心情放松了许多。
“是。”
自古以来翁婿矛盾便很难解决,何况他进门前没被沈言考查过,也没被认可过。刚才沈言把他晾在一旁好久,没跟他说话,他快紧张坏了。
南羽白本来还在想着要如何亲近沈言,却没想到沈言还反过来主动亲近他。
“你过来。”
听到沈言的声音,南羽白赶紧走过去,“父君?”
沈言从自己的手腕上拿下一只玉镯,然后牵起南羽白的手,小心地帮他戴上。
南羽白受宠若惊,“父君,这是……?”
“这是我入宫前我爹娘送给我的,现在我把它送给你,”沈言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也许它不如其他名贵的镯子那么贵重,却是我的一片心意,希望你能照顾好昕儿,和昕儿长相厮守,白头偕老。”
南羽白心中感激,这代表沈言认可和接纳了他女婿的身份。他认真地点头:“谢谢父君,儿臣一定会照顾好殿下的。”
顿了顿,又赶紧补充道,“儿臣也会谨记自己女婿的身份,从今往后好好孝敬您。”
“你是个好孩子。”
沈言露出一个欣慰的笑,“人长得好,话也说得好。”他看南羽白一双眼睛澄澈干净,就知道南羽白是个秉性极佳的男子,不会有那些弯弯绕绕的坏心思,也干不出那些挑拨母女关系、糟践门楣的龌龊事来。
但有些事还是要提前说清楚,
沈言神色严肃了几分,刻意提点南羽白:“我知你原本是太女未过门的夫郎,可如今你已和昕儿拜堂成亲,也上了玉牒,从今往后便该谨慎安分些。切不可留恋旧情,让我和昕儿在外人面前丢脸。”
这种事可大可小,后果也是难以预料的。
南羽白脸色白了一瞬,连忙保证道:“儿臣明白。自古以来男子出嫁后便是妻主家的人,万事都要以妻主为先。如今儿臣就是殿下的人,自当谨言慎行,谦恭行事,断不会做出让父君和殿下丢脸的事来。”
哪怕不是对叶昕负责,南羽白也是个生性保守的闺中男子,做不出那等有悖人伦的事情,他嫁给谁就会认定谁,“若真有那一天儿臣愿以死谢罪。”
“我就知道你是个好的,”沈言脸色放松下来,他不吝夸赞,“京中一直传闻南家嫡子是个才貌双绝的小公子,如今看来所言不虚。你能有这等守身如玉的念头,便知你平日男德男训学得很好。”
他忽然想起来,“在同文馆举办的男训考核,你是不是每年都位居榜首?”
南羽白脸颊泛起红意,低低应声:“儿臣记忆力比别人好些。”
“不必这般谦虚,”那些考核也是注重考核笔者个人想法的,既考验文风文笔,也考验思想深度,“我记得你每年都是满分,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沈言连连夸赞,“你是个好的。”
如此看来,自家女儿冒着被记恨的风险从太女手上抢人,也并非坏事。
南羽白抿唇轻轻地笑,露出颊边浅浅的酒窝,模样又甜又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