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羽白正在想办法憋住泪意,根本没听清叶昕在说什么,他延续刚才的本能,小脑袋继续胡乱地点:“嗯嗯。”
叶昕的声音依旧装得冷冰冰,却又明晃晃的松了口,“那就不要了。”
南羽白:“嗯嗯。”
刚从太女扔了他所有糖人儿的悲伤里走出来,南羽白怔住了:“啊?”
“啊什么啊?”
叶昕继续恐吓南羽白,以此转移他的注意力,免得他起疑心,“你忤逆我这件事,我可以暂时不计较,但你我之间还有一个问题没解决。”
南羽白心有戚戚,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叶昕金口一开,说她和他之间有问题,那就必须有问题,没有也得有。
“殿下请说。”
“是这样的,”叶昕思忖了一会儿,“本殿有个幕僚,与本殿异姓同名,发音相同。她胆大包天,偷偷找人调换了本殿和太女的夫郎,设计让本殿娶了你。然后她求本殿将你赐给她,让你跟她远走高飞。”
叶昕勾唇一笑,“南公子,你说,如此胆大包天、犯上作乱之人,本殿该不该取了她的性命?”
第29章第29章尽君今日欢(三)……
暂且不论这是圣皇亲自赐的婚,结婚当天把自家正君送给下属,但凡是个正常人都做不出这等事来;且区区一个秀才娘子,无权无势,竟能将五皇女和太女耍的团团转,只要细心一点,就会发现这番话实在于理不合。
然而在南羽白眼里,五皇女不算正常人。
尤其是现在,五皇女不仅不同意放他跟女君走,还想取了女君的性命。
“不、不该!”南羽白几乎是立刻出声,
但他很快意识到自己语气不敬,又软下声音,他声线微微发抖,像轻颤残翼的濒死的蝶。
一如他倾颓的身子,透着无助的破碎感,“殿下……求殿下饶了女君性命。”
叶昕意有所指地说:“这是你第二次忤逆本殿。”
第一次是他犯了“嫌弃”之罪,然后被罚了一个星期不许吃饭、喝水、睡觉、跟别人说话……
这些是玩笑话,叶昕提了一嘴也就没再提了。但南羽白却只觉得这些惩罚异常怪异和可怕,觉得自己接下来还会受到这样的惩罚。
他这回认罪也认得很快,“忤逆殿下之事,我认罪,”但他执拗道,“……也还请殿下饶恕女君。”
叶昕莫名笑了:“南公子,你自身都难保,还有心思去保旁人?”
南羽白双手紧紧按在身下柔软的床褥,只有这样才能勉强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
他垂着脑袋,软着声,语气却异常认真:“不是旁人。”
叶昕把玩酒杯的手一顿,听见对方执拗而颤抖的声音:“……女君于我,是心上人。”
叶昕心里不受控制地软了一片。
她恨不得立刻上前把少年抱个满怀,然后好声好气地安抚他、亲吻他,向他道歉。
但有的事不解决不行。
他们的相遇始于谎言,感情始于欺骗。
就连他们当下的妻夫关系,也是她强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