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费?
这个词还挺新鲜,不该是工资吗?
安熙张了张口,话还是塞了回去。
现在的她无法再轻易去相信任何人,哪怕是眼前的故人也不行。
如今她又变回患得患失,焦虑缠着全身紧绷绷的神经,就连夜里睡觉也不踏实。
总感觉空落落的后方,有什么在追逐她。
见小女孩执意要遵守自己上司的规矩,安熙也不好再多劝什么,撑着疲惫的身体上了二楼。
清晨的阳光洒进房间,玻璃窗上精美的纹饰铺在地板上形成一幅画。
嗡嗡作响的震动将安熙从梦里拉醒。
夜里几次猛然吓醒,她睡得并不踏实,临近天快亮的时候才昏昏沉沉睡过去。
前后不过两个小时再次被吵醒。
安熙以为会是傅时砚打过来的,为的是一些小事情,当视线落在屏幕上,才赫然坐起来。
“爸,怎么了?”
老安很少这么早打电话给她,除非有什么急事。
那边并未传来老安的声音,而是……沈放那带着无比恶心的腔调,在对她嘘寒问暖。
简单地洗漱,从房间里随手抽出一件不惹眼的衣服换上,安熙拎着自己的包包下了楼就要出去。
舒云裹着毯子睡在沙发上,盯着安熙的一举一动。
直到她的手放在大门扶手上时,才掀起毯子立即冲了过去,挡在她的身前扣住手腕不让她转动。
“你不能离开这里!”
那双稚嫩的小手……傅时砚凭什么以为区区一个小女孩能拦住她呢?
安熙执意要扳动扶手,下一秒明显感觉到手腕处传来的力气——强劲。
她不知道舒云待在傅时砚身边这几年经历了什么,手上的力道完全无法跟刻板的印象重合在一起。
这还是那个瘦弱不堪的小女孩吗?
硬得不行,她只好劝服:“小云,我回去将我的东西搬过来,马上回来。”
“我跟你一起去。”
舒云说着卷起袖子,露出稚嫩的皮肤,握紧拳头时手臂上的肌肉涌现。
安熙瞪了一会,幽幽替她放下袖子:“不用,家里还有别人在,你去了可能不方便。”
舒云点点头,没再拦她。
想起南沽昨晚上一边烤鱼一边给她临时恶补的知识:总之一句话,听命令,做好本职工作。
安熙以前对自己很好,那她的话也等同于命令。
走了半天,她才走到门口打到车,回到了她从前的家。
不过是一两天没回来,门前一阵秋风扫过,卷起几片树叶,庭院里十分萧瑟凄凉。
安熙站在门口迟迟不肯进去。
以为早上的电话还是在梦里,真站在沈放的房子前,那双老旧男士皮鞋被放在门外,她才清晰意识到。
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牵连到无辜的人进来。
老安于她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她以为沈放在做出将自己送到别人床上企图换来自己事业的事情,自己还放弃全部财产,会有点男人的担当。
现在看来……是她真的低估了沈放的底线。
他就是个没有底线的人,为了欲望一降再降。
“老婆,这么快就回来了?怎么站在门口不进来?”
沈放透过薄薄的窗帘看见站在门外的人影,手里还端着给安雨泽的茶水。
放下后,立马走过来打开门。
亲热的叫着对安熙的爱称。
迎上去接过她手上的包包,还贴心地从鞋柜里拿出拖鞋,整齐放在玄关的位置。
“安安,你也真是的。去朋友家不知道回个电话吗?害得我以为你跟沈放吵架了呢。”
许蔓身上系着围裙,像是在厨房里忙活着什么。
只有老安,坐在沙发上局促不安。
“爸……您怎么来了?”
回到这座房子,处处充满着她生活过的气息,里面的每一件物品,都是她带着对美好生活向往细心挑选来的。
当阳光穿过,无比地温馨。
可是即便现在,一家人同时待在房间里,也让人说不上的不舒服。
这里很快就不是她的家了。
吃过早饭,许蔓在厨房里收拾着,沈放不知去哪里。
留下父女俩待在客厅里。
“安安,你跟沈放是不是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