藿藿还真有这么大的魔力。
他的思绪一下就飘回了好几百年前,那个时候若是要从白罄的脸上看到这么多活灵活现的表情,景元想都不敢想。
结果仅仅只是和藿藿在一起了十来年,景元明显能感觉到面前这个老友也不算是彻彻底底的无情无心,身上的人情味儿倒是越发浓郁起来。
如此甚好。
他终日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下了不少。
白罄见自己不说话,景元也不乐意开口了,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他只好叹了口气,不情不愿道:
“嗯,你说得对。”
藿藿确实已经一天没有理他了。
昨天晚上到今天下午,这家伙见到他就跟老鼠见到猫了一般,撒腿就跑,白罄还是头一次知道自家徒弟的逃跑功夫这么了得,才短短半分钟就不知道去哪了。
百无聊赖之下他只好来景元的小院子解解闷,顺带着蹭一手早茶,结果景元说好听点叫“慢条斯理”,难听点就叫做“墨迹”,半天才堪堪吃完,白罄干脆也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景元闻言顿时露出了一副了然的神情,笑眯眯地道:
“那我且问你,现在你心里最想做的事是什么?”
“睡觉。”
白罄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坐在将军对面的判官这才再次败下阵来:
“啧……让藿藿恢复平常的样子。”
见他终于说了实话,景元不由扶额:
“为何不坦率点?”
“因为没什么好说的。”
白罄脸上的神情恢复了冷漠,不过这次景元却从他的冷漠中看到了些别的东西,那紧蹙的眉头中居然隐隐透露着担忧,让白毛将军有些稀奇,他拍了拍脑袋,将头上的团雀暂且赶走,饶有兴致地盯着坐在对面的青年。
“此话怎讲?”
“龙相生得奇异,多半是吓到她了。”
白罄说的很是笃定,景元嘴角微微上扬,随后又努力地将上扬的嘴角压下去,他先深吸了一口气,随后伸手蒙住下半张脸,故作沉思状:
“咳……倒是,也有可能。”
寒鸦忍着笑意附和着藿藿,感觉自己是把记忆里能回忆的伤心事都回忆了一遍。
看着面前委屈巴巴的狐人少女,她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明着说其实是这小姑娘想多了。
“只是有可能罢了,毕竟、毕竟那么帅的模样,师父不应该自卑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