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漪,是我错了。”
殷乐漪含泪恳求他,“那你可不可以,不要踏平我的鄯州……”
第90章挣扎“漪漪,爱我还是杀我。”
鄯州城内的百姓夜半闻得兵马之声,家家户户紧闭大门,风声鹤唳,祈求战祸不要波及到他们身上,一夜未眠。
翌日清晨,风雪骤停。只听外面安安静静的,躲在家中闭门不出的百姓,心有余悸的将大门打开一丝缝隙,往外瞧去。
只见街道空旷,既无身着甲胄的士兵挨家挨户的烧杀抢掠,也无火光烧红半边天,城中景象如初,战火没有波及到鄯州城。
百姓们不明所以的从家中走出,昨夜城门被魏军撞毁的声音响彻整座鄯州城,他们几乎都已经绝望,委实不明白他们为何能逃过此劫。
昏暗的地牢内,赫连殊如一滩烂泥般被绑在木桩上。
折磨他的酷吏不知道去了何处,将他晾在此处,下身被阉割的地方空荡荡的,血止了又流,不断提醒赫连殊他现在已经是个阉人。
刑房的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洒进来的一缕阳光刺得他眯了眼。
身着银甲的少年从逆光中走进刑房,身姿挺拨,气势摄人,睥睨着赫连殊的视线中充斥着冷淡。
而赫连殊却好似从他的冷漠之中看到了他对自己的不屑,就像一个正常完整的男人对一个阉人的鄙夷耻笑。
赫连殊只觉这一刻浑身的血液都在翻涌,他被羞耻淹没,张嘴咿呀的半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陆乩野抬了抬手,身后的傅谨走进来为赫连殊松了绑。
赫连殊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将男人的自尊全都丢弃,跪趴在陆乩野的脚边,恳求道:“十六弟……你要救我啊……为兄,为兄被殷骁那狗贼折磨成了不人不鬼的样子……”
“为兄一直都盼着十六弟能来救我啊……”
陆乩野瞧着地上已经看不出人样的赫连殊,居高临下道:“并非是我不想救你,而是陛下让我不能救你。”
赫连殊趴在地上的身子一怔,这怎么可能,父皇一向对他宠爱有加,他是所有兄弟中第一个封亲王的,父皇怎么可能会舍弃他的性命。
“绝不可能……”他不相信,撑起半身,瞪大了浑浊的眼珠看向陆乩野,“你想挑拨离间……想离间我和父皇的父子之情……”
陆乩野从袖中取出一道圣旨,丢到赫连殊面前。
圣旨滚落在赫连殊手边摊开,他用他那鲜血淋漓的手抚过上面一个个字,直到看到最后一句——凡事以国体为重,必要时,襄王可杀之。
“不可能……不可能……这圣旨一定是假的……”
可当赫连殊的手抚过玉玺盖下的印章时,他用仅剩的力气抓扯住面前的圣旨,歇斯底里的嘶吼:“为什么……父皇你为什么……”
他是为了魏国的安定才落入逆贼殷骁的手里,他在殷骁的手下日日备受煎熬,尝尽了酷刑折磨,如今更是被阉割成了废人。
他能坚持到现在,全凭着他坚信他的父亲、
魏国的皇帝一定会派人将他从这水深火热之中救出去,可他等来了什么,他等来了一道诛杀他的圣旨。
“襄王可杀之……”赫连殊癫狂的笑起来,“哈哈哈……”
陆乩野冷眼睨着赫连殊,见他面目狰狞,一时哭又一时笑,最终他那双浑浊无比的双眼里尽数被恨意替代。
陆乩野见了,眼底流露出畅快的笑意。
赫连殊诚惶诚恐的将圣旨卷好,卑躬屈膝的跪在陆乩野的脚下,“……十六弟,我现在已经是个阉人了,再也不能和你争夺储君之位了……你行行好饶我一条性命,把我活着带回去……”
陆乩野扯了扯唇角,漫不经心道:“抗旨不遵是杀头的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