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海里乱的厉害,只听外面传来马夫的一声惨叫,马车忽然一偏,撞上了街道一旁的货摊,将殷乐漪和安昱颠了出去。
安昱以身护她,当即晕了过去,她受了一些擦伤,想将安昱唤醒,便被人拽着衣领从地上提了起来。
殷骁目露凶光的瞪着她,“是不是你将魏兵引来的?”
殷乐漪被撞的头晕目眩,神志有些不清明,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李磐连滚带爬的从马车里滚下来,跪在殷骁面前磕头,求饶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殷骁一刀捅穿了身体。
城门近在咫尺,殷骁心生一计:“既然你一心向着魏国人,那本王就成全你,让你死在魏人面前!”
他提着殷乐漪的后领,将她一路往城墙上拽去。
殷乐漪很快便被殷骁拽倒在地,身子在一阶阶的石阶上拖行,浑身被拖拽出剧烈的疼痛,痛让她的意识越来越清醒,她紧咬着下唇将泪从眼中憋回去,奋力在殷骁手中挣扎起来。
殷骁抬手便是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脸上,她被扇的鬓乱钗落,耳边嗡嗡的响。
城门下,陆乩野快马
赶到却还是晚了一步。
眼见那马车翻倒在地,李磐身死,他猛地将地上的安昱摇醒,目眦欲裂道:“殷姮在哪儿!”
安昱晃了晃脑子,竭力让自己回忆半昏半醒时看到的画面:“公主……公主被宁王带走了,城墙上……城墙上……”
陆乩野仰头看去,只见那被火光照亮的城墙上,他心悦的少女正被殷骁拽着鬓发,挟为了质。
鄯州城墙下,火光冲天,三十万魏国铁骑兵临城下。
殷骁抓着殷乐漪的后脑,强迫她看着底下敌军欲要攻城的场景,“睁大眼睛看一看!这就是你为虎作伥,连同敌人来坑害自己的皇叔和百姓……芙蕊啊芙蕊,你为何和我那皇兄一般的昏庸啊!”
额角的血流过殷乐漪的眼尾,模糊了一瞬她的视线,她费力的撑开眼,喘息着开口:“……我父皇一生勤政爱民,事事以百姓为先……而你殷骁,却为了登上帝位不惜将百姓和你自己的国家都出卖给敌国……”
“你一个卑劣无耻的小人……有什么资格和我父皇相提并论?”
“皇位本就该是我的!”殷骁暴跳如雷,“你父皇不过是比我会多作两首诗,有几分浅薄的文才,你皇爷爷竟然便把太子之位传给了他!”
“他何德何能?一个文弱书生焉能扛起国家大任?”
“这便也罢了,本王看在他是本王兄长的份上,便一直忍气吞声坐着亲王的位置!可他竟然想立你为皇储,让你坐上皇位!”
殷骁拽着殷乐漪头发的手更加用力,像是要将压在内心里多年的恨意全都倾泻在殷乐漪的身上,“你一个女流之辈凭什么?就凭你的出身吗?”
“要让本王向你这样的弱质女流俯首称臣,那便是在侮辱本王!”
殷乐漪的唇瓣即便被她咬出了血丝,她也一声不吭,没有半字求饶,“……不愿拥立我为帝,便要将我的家国都毁去……好一个宁王,好一番诡辩……”
“殷骁——”
城墙另一端,少年凌厉的声音穿透风雪落入殷乐漪的耳中,“放了她,我留你一条命。”
殷骁看清他的面容,见他提枪而立,枪尖滴着血,俨然是一路杀上来的。
有此般万夫莫敌之勇,猛然意识到他是谁。
城墙之下,魏军严阵以待。
傅严在阵前高声道:“只待将军一声令下,今夜我们便踏平鄯州城!”
“踏平鄯州城——踏平鄯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