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驳的光影透过纱窗洒到陆乩野的脸庞上,本该是柔和的颜色,可当照清他面上极盛的笑容,殷乐漪的肩头还是忍不住发颤。
她的解释他不信,她的挣扎更是徒劳。
殷乐漪一时间身心俱惫,由着陆乩野将她囚在这一方无形牢笼之下,柔声问:“陆欺,你究竟想如何?”
陆乩野反问她:“我想要如何你难道不知吗?”
“我不知。”殷乐漪有气无力,“我不曾和裴洺有过纠葛,更不曾背叛……”
她想到那夜山中发生的事,终是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为何不继续说了?”陆乩野步步紧逼,“可是心虚了?”
他目光如炬,殷乐漪在他这样的眼神和架势下,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你既然都知道了,又何必再问我?”
“殷姮,所以你的确盼着我死在山里,死在赫连殊的手上……”陆乩野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你恨我如斯,为何那一夜还要主动与我交欢?”
殷乐漪心口一紧,垂下睫羽避开陆乩野的视线,下巴忽的被陆乩野用力掐住抬起,被迫迎上陆乩野怒火中烧的眼神,“回答我。”
下巴尖处传来的痛楚让殷乐漪不禁蹙了蹙眉,她艰涩道:“……因为我对你心中存了一丝愧意。”
因为心中有愧,所以那夜她才一反常态的主动迎合,与陆乩野抵死缠绵。
不是做戏虚与委蛇,可和虚与委蛇相比,更让陆乩野生恨。
枉陆乩野以为她对自己多少动了几分真情,原来竟只是她那可笑的愧意在作祟。
他生得一副心高气傲的脾性,从来都是立于千万人之上的天之骄子,可偏偏遇到一个殷乐漪,不动刀枪,兵不血刃,只需掐一口轻轻柔柔的嗓子,再轻轻巧巧吐出几个字,便能将他陆乩野的傲骨一点点敲碎。
“好一个愧意。”
陆乩野一脚踹开身侧棋盘,将殷乐漪按在榻上“殷姮,你太小瞧我了。”
“你想置我于死地,主动和我交欢一次又怎够弥补我?”
他大掌毫不留情地扯开殷乐漪的衣领,盯着殷乐漪的黑眸里覆满嘲弄的笑,“你该被我关在这殿中,日日夜夜的同我交欢才行。”
殷乐漪被他的话吓得一张小脸更加苍白,“不……不要,陆欺你答应过我的,你说不会再迫我的……”
她的胆战心惊只换来一声轻蔑的笑。
上方的少年散发出的气势冰冷摄人,让她感到无比的压抑和窒息,水雾不自觉盈满眼底,泪不受控的从她眼尾滑落,又被陆乩野以指腹按住。
他直勾勾的注视着她,眸中含笑却没有一丝温度,言辞里尽是偏执:“殷姮,你的眼泪只能在我面前流。”
殷乐漪哭着挣扎,陆乩野压住娇躯欺身而上。
守在殿外的傅谨,听见里面又是摔砸之声,又是女子的哭声,皱着眉自觉地想要走远一些,侧殿却传来动静。
他连忙走进去查看,见芙蕊公主身边的那个小宫婢竟为了划断绳子打碎了一个花瓶,正将手上的绳子往那瓷片上磨,却失了分寸,眼看就要割破手腕,傅谨忙上前制止。
“你不要命了?”
木槿恶狠狠的瞪着傅谨,傅谨被她看的有些心虚,伸手取下她口中的布团,“你放心,我不会取你性命,只要你……”
“枉我以为你们重明宫的人都是好人,没想到都是一群人面兽心之徒……”木槿奋力的往外爬,“你们十六殿下竟如此欺辱我们公主……”
傅谨听得一愣,“你什么意思?”
木槿挣脱脚上的绳子,连滚带爬的跑出侧殿,傅谨回过神来,赶忙起身去追,见那小宫婢竟不怕死的边哭边敲着正殿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