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门被人从外推开,打断了陆乩野的思绪。
傅谨傅严端着膳食和熬好的汤药走进来,见陆乩野清醒,询问道:“公子今日可觉得好些了?”
“尚可。”陆乩野接过汤药一饮而尽,伸手碰了碰自己腰腹处的伤,“你们晚些时候让御医来为我换药,我腰腹上的伤口约莫是裂开了。”
傅谨喋喋不休:“公子连床榻都未下伤口就裂开了,那御医竟还敢被人尊称为圣手,我看是个庸医罢。”
陆乩野不咸不淡的瞥了傅谨一眼,傅谨被这一眼莫名看的有些发怵,咳嗽一声闭上嘴。
傅严则相比弟弟傅谨要严肃许多,“公子,您这几日都伤病在床,有一件关于芙蕊公主的事属下一直未能来得及向公子汇报。”
一听是关于殷乐漪的,陆乩野敛了心神,“何事?”
“那日属下和傅谨与襄王的手下周旋许久后才和公子汇合,属下后来便特意去调查了一番襄王当日的动向,发现在公子您为护芙蕊公主独自下山后,芙蕊公主并未回到营地里,而是在天明后坐着襄王的马车,和襄王一起回到营地。”
傅严作揖,“襄王暗杀公子一事,在场见证此事的人必定会被襄王灭口。可芙蕊公主不但毫发无损,还被襄王安然无恙的送回去,这事实在可疑,属下怀疑芙蕊公主或与襄王达成了什么协议。又或者……”
他欲言又止,抬眼看一眼陆乩野神情,陆乩野语气不明:“继续说。”
傅严这才敢接着道:“属下斗胆怀疑芙蕊公主和襄王已成一派,所以即便公子以身护了芙蕊公主,公主她也没有下山回营为公子向陛下求援。”
“公主她……她和襄王一样,都想致公子于死地。”
傅谨听完兄长讲的这一番猜测,立在旁边连大气都不敢出。
芙蕊公主,那可是唯一一个欺骗他们公子、往他们公子胸口捅了根簪子后还能活着的人。
傅严又焉能不知公子待芙蕊公主的不同,他跪在地上以示忠心,“目前的局面虽然是公子您希望看到的,但那夜若非公子手段高明随机应变,公子说不定便真的要因芙蕊公主搭上一条性命了。”
他俯首作揖,“属下恳请公子往后在芙蕊公主一事上,不要再心慈手软。”
陆乩野垂下眼帘望向傅严,眸中情绪被掩在其后,淡声问:“依你之见,莫不是要我杀了她以绝后患?”
傅严正要点头,被傅谨按急急下,“公子,我兄长他今日一派胡言乱语!还望公子看在他一片忠心的份上不要与他计较!公主她……公主她温柔仁善,不像是会害公子的人!”
陆乩野抬抬手,傅谨忙拖着傅严告退。
殿中又复沉寂,晨光落在床帐上,一支珍珠钗在角落处被照的熠熠生辉。
陆乩野探手将珍珠钗捡起,放在掌心里漫不经心的把玩。
殷乐漪从前便在他面前动过对他的杀念,寻到时机借赫连殊的手,兵不血刃的将他除去,她还真是聪明。
陆乩野摩挲钗上的珍珠,想到殷乐漪昨夜的乖顺与主动,恐怕都是做戏的虚与委蛇。他还险些真的以为她对他终于动了几分真情。
珠钗在陆乩野掌中应声折断,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怒意,冷笑着将断掉的珠钗丢到了地上。
可惜他陆乩野这条命阎王爷不收,公主殿下不能如愿以偿的除掉他这个心头大患,也就更别想从和他的纠缠中脱身。
第68章卧病“听说,你与裴洺相谈甚欢?”……
芙蕊公主以透气为由,昨夜不许宫婢跟随独自离开绛清殿。
木槿忧心公主,在殿中等了芙蕊公主半宿,才等到公主回殿。
她身为宫婢,不敢询问公主的去向,可在为公主宽衣解带沐浴之时,看到公主身上的那些痕迹,还是心惊肉跳。
“公主……”
殷乐漪眉眼难掩倦怠,示意木槿,“此事莫要声张,更不能让母妃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