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上了马车,离庄子越来越远,殷乐漪的一颗心才觉放回到原处。
陆乩野发起疯来她是招架不住的,惹怒陆乩野的后果更是她不愿去面对的,可陆乩野总将他最恶劣的一面展露到她面前,她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不是可以任他蹂躏剥削的物件,她为自己据理力争一句又何错之有?
只是可恨陆乩野从不和她讲道理,他只会磋磨她、逼她妥协就范,她不想更不愿低头,她唯一可以用来保护自己的方式便是回回如这般的避开他。
殷乐漪坐在马车内心力交瘁,木槿轻声开口对她道:“公主,方才我在庄子里无意间听到裴少卿与柳小姐争吵了。”
她偏头向木槿疑惑的看去,“他们为何争吵?”
“奴婢隔得远,也无心偷听他们二人争吵。只将裴少卿的一句话听得真切,裴少卿说公主品性高洁,温柔和顺,若再让他听到柳小姐说出有损公主的话,他与柳小姐的交情便到此为止。”
木槿宽慰殷乐漪,“裴少卿是在维护公主,都说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裴少卿待公主这般真心实意,公主又何必愁眉不展呢?”
陆乩野在用膳时说的那些话,几乎是明着道出了殷乐漪和他的关系,柳云莘对裴洺有意,必定是对裴洺言明了此事,所以二人才起了争执。
但木槿不知晓,让她烦忧之人并非是裴洺。
马车门被敲响,木槿将门打开,“裴少卿?”
裴洺将一个食盒递进来,“微臣方才骑马回了一趟庄子,让下人重备了一份膳食,公主若是喜欢便多用些,若不喜便少用些,但切莫饿着自己伤了身体。”
他骑马一来一回,衣摆处都溅上了几许尘土。
殷乐漪看在眼中,终是有了几分动容,“裴少卿亦未用午膳,可要一起用?”
裴洺受宠若惊,抬手作揖道:“能与公主共进午膳,乃是微臣之幸。”
木槿极有眼色,将食盒里的菜放到案几上摆好之后,便退出去守在外面,好让殷乐漪和裴洺独处。
食盒是为殷乐漪准备的,碗筷便也只备了一副,裴洺从容地为殷乐漪夹了菜放进碗中,又将手中的筷双手恭敬的奉给她。
殷乐漪接过后,垂着颈小口的吃起来。
裴洺目光温柔的注视着殷乐漪用膳,从旁又拿起汤勺为她添了碗羹汤。
殷乐漪将其一一吃下喝下,待用完膳后,她郑重的对裴洺开口,“裴少卿,我有些话想与你说清。”
裴洺心知她要同自己讲什么,“公主说之前,可容微臣先说?”
“请。”
“微臣与公主自幼相识,微臣在心中一直将公主视作高洁明月。”裴洺声音温和,“至今依旧,从未变过,往后更不会变。”
他明知殷乐漪与陆乩野那段不清不楚的纠葛,却仍将殷乐漪视为高洁明月,一句话道出他心向明月,更道出他心如磐石,不可转也。
“微臣知公主仍有心结,但微臣也需得将微臣的肺腑之言说与公主听,好让公主知晓微臣对公主的心意。”裴洺进退有度,“微臣会一直等公主。”
殷乐漪不是铁石心肠之人,听完他这番话心中又怎会没有一丝的波澜。
回到皇宫已是夕阳西下,裴洺将她亲自送到宫门口才离去。
贵妃操心她与裴洺之事,得知她回来便迫不及待地赶到她的绛清殿询问。
“乐漪,你今日与裴洺出去游玩的如何?”
殷乐漪轻描淡写地说了几句,木槿从旁听见,为她添上一句:“娘娘,裴少卿待公主真真是上心,这儿还有裴少卿赠公主的桂花酿……”
贵妃从木槿手里接过桂花酿,揭开一闻,桂花的香甜霎时盈满殿中。
“裴洺连你喜爱桂花酿都知晓,也的确是有心了。”贵妃握住女儿的手,试探道:“乐漪,那你是如何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