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陆乩野半分都不信她,更是步步紧逼,“可我若偏要你做妒妇呢?”
他语气里已有冷意,殷乐漪若答得不能令他满意,她不敢想他会在她身上如何发作折腾。
她是个知晓礼义廉耻为何物的公主,为求自保委身于陆乩野已足够让她不堪,在陆乩野娶妻这件事上她自认一言一行已足够体面,可陆乩野却非要恶劣的逼她露出歇斯底里的那一面。
折了她风骨还不够,他还要将她亲手推进淤泥里,让她浑身染上污浊。
隐忍的泪珠从殷乐漪眼尾滑下,她强忍着哭腔质问陆乩野:“陆欺,我若让你不娶正妻你难道便不娶了吗?魏国的公主和那些名门贵女们,你能保证往后一个都不抬进你的府邸里吗?”
“你会甘心让我做你的正妻吗?你能一生一世只对着我殷姮一人吗?”
少女眼眸含泪,嗓音都在发抖,如陆乩野所想的吐出这些妒词,将自己仅存的一丝颜面也消弭。
陆乩野目光深沉的紧锁在殷乐漪的脸上,他谨慎戒备,纵使殷乐漪讲的话再动听,他也要去从她的神情中去捕捉,她的话里究竟有几分真心。
但她哭着,泪流不止,澄澈清润的眼睛里只有委屈和怨愤。
驻在陆乩野心底名为戒备的高墙好似开始瓦解,她的眼神和眼泪让陆乩野动容,他从未生出过这样陌生的情愫,他有些彷徨纠结,是该顺从少女的眼泪相信她的话,还是继续漠视她。
陆乩野几乎未曾有过看不穿人心的时刻,但面对此刻的殷乐漪他开始举棋不定,甚至生出了想将她的心挖出来验一验真假的念头。
殷乐漪不知陆乩野脑海里此刻正酝酿的疯狂,她连番追问陆乩野的这些话在她自己心中早已有答案,不必陆乩野亲口回答给她难堪。
她挣开陆乩野的手,想从陆乩野的桎梏中逃离,哪怕一刻也好。
陆乩野攥住她的皓腕,拉她入怀,按坐在美人榻上。
他直勾勾的盯着殷乐漪,眸如化不开的浓墨,黑沉浓稠的视线一寸寸缠绕在殷乐漪的身上。
“我不娶赫连娉婷,也不娶陆聆贞。”他垂首吻殷乐漪泛红的眼尾,嗓音沉沉:“我谁也不会娶。”
他信了她的眼泪,他的戒备和恶劣都在这一刻为她收敛。
少女被他拥在怀中,好似还未从他的回答中缓过神,神情懵懂,带着几分娇憨。
陆乩野眸光微敛,沿着她的眼尾往下吻,她轻轻抗拒,陆乩野便将她拥的更紧,正要衔住她的樱唇,屋外忽然响起敲门声。
“公子。”
兴致被打断,陆乩野眼中欲色一扫而空,他看向怀里的殷乐漪,见她脸上残留着泪痕,随手为她拭去,“殷姮,我带你去看魏国的笑话。”
他将她放回地上,殷乐漪茫然的被他牵着走出屋子,来到他的院子里。陆乩野没将她带进屋,反揽着她腾空而起来到了屋顶上坐下。
殷乐漪畏高,心惊胆战的紧抓着陆乩野的手臂,“……陆少将军,我们来这里究竟要做什么?”
陆乩野从容不迫的向下方抬了抬下巴,殷乐漪看过去,见他院子里入夜未曾掌灯,屋内屋外都是一片漆黑。
片刻后,陆乩野的屋中忽然传出一声女子惊慌地尖叫,紧接着傅谨便提着灯笼带着府上的侍卫鱼贯而入,将陆乩野的院子密不透风的包围起来。
紧锁的屋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一个女子衣衫不整的从屋里跑出来,女子看清屋外的情形,吓得当即腿软瘫在了地上,她身后紧接着走出一个赤着上身的男子,两人一看便知方才是在行苟合之事,那男子更是吓得跪在地上磕头认罪。
“不关小人的事,是娉婷公主突然闯进来引诱小人,小人是被娉婷公主勾引的……”
殷乐漪在屋顶上看得清楚也听得分明,再结合陆乩野方才说要带她来看魏国的笑话,她便明白是这魏国公主趁夜闯入陆乩野的屋中,本想引诱陆乩野,却不慎与府上的下人苟合弄巧成拙。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今夜留宿的陆氏兄妹也前后赶到。
陆聆贞见到赫连娉婷这幅模样,心中窃喜不已,顺便落井下石:“娉婷公主,你好歹是我魏国的公主!怎能不知廉耻的半夜爬男子的床榻?同为女子,我都替你感到丢人!”
陆长廷斜了一眼陆聆贞,陆聆贞哼一声,“我难道说错了?她如此不知检点,就算是金枝玉叶也该报给京兆府,让他们来审理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