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乩野翻身下马,脚底刚沾地,赫连殊便双手扶起他肩膀,和善道:“少将军劳苦功高,不必行礼。”
一旁的赫连鸿见状斜了赫连殊一眼,倒也未说什么,附和道:“少将军一路辛苦,往后你我二人之间不必多礼,全当做自家兄弟便是!”
陆乩野在他们二人面上各自扫了一眼,不卑不亢道:“两位殿下客气了。”
他掠过这二人,看向他们身后的官员,与一个文官对上目光。
旁的官员见陆乩野眼神扫来,面上都是恭恭敬敬的,只他一脸焦急,目光在他身后的军队里急切的像是在寻找什么人。
赫连殊顺着陆乩野的目光看过去,心领神会道:“少将军,那位是新晋的大理寺少卿。原是晋国第一才子,晋国京都守备独子,裴洺,裴风钦……”
内侍从人群里躬身走过来,“两位殿下,陛下在殿内等陆少将军已等了许久了。”
赫连鸿向陆乩野伸出手,“陆少将军,你这杆摧城枪我先帮你差人送你府上去。”
内侍道:“殿下,陛下特许陆少将军可带兵器觐见,说是想见一见这摧城枪到底是何模样。”
赫连殊和赫连鸿相视一眼,二人各自往旁边一挪步,给陆乩野让开了道。
军中将士将领在宫门外等候封赏,陆乩野独自被宦官带到紫宸殿外。
“陆少将军,陛下在殿内等候。”
不是上朝的正殿,却是天子的寝殿。
陆乩野不动声色走进殿中,一路畅通无阻,殿内既无内侍也无旁人。
魏宣帝坐在龙榻上,他已年过不惑但生的很是气宇轩昂,帝王之相扑面而来,即便穿着便服周身也自有一股王者的气势。
陆乩野没有行礼,只是道:“殿中无人,若遇上今日有人行刺,陛下性命恐危矣。”
魏宣帝拢袖哈哈大笑,“朕有我魏国将星在此护佑,谁胆敢来行刺朕?”
陆乩野握着摧城枪的手亦笑着收紧,不置可否。
魏宣帝又问:“这次回朝的仪仗,可比你五年前金榜题名,打马游街之时要隆重?”
陆乩野不假思索道:“回陛下,臣已经忘了五年前是何景象。”
金榜题名这样光宗耀祖的盛事,普通人恐怕穷极一生也不会忘记那日的风光,可眼前的少年郎君却说他早已忘却。
何等恣意,何等眼高于顶,又是何等的惊才绝世。
魏宣帝注视着陆乩野的眼神不由得变深,他的那几个儿子,有从小习文亦有从小学武,可都比上这一个文能中状元郎,武能屡建奇功的陆二郎。
魏宣帝心中竟
不自主地生出一丝不甘来,这样优秀的儿郎为何不能是他的儿子?
不,他也可以是他的儿子。
“这五年来你一直都在战场上为魏国出生入死,立下的功绩朕都历历在目。”魏宣帝从龙榻上坐起,走向陆乩野,“朕连日来都在想应该如何为你加官进爵,你自己可有属意的?”
“臣并无属意,全凭陛下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