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东亭,他来做什么?”
狂风吹得殿内的烛火明灭。老皇帝嘶哑的嗓音从殿里传来,“你替朕前去给国舅爷赐一道晚膳,就说朕特许他今夜在武承殿留宿。”
时局紧张,每一个细小的偏差,都将导致极为严重的后果。
武承殿中,接到晚膳的国舅爷惊骇欲绝!
冷汗涔涔,浸湿衣衫。
“舅舅,我就说这皇宫的一切,都瞒不过父皇的眼睛。你且在我这殿中留宿一夜。先前之事,休要再提!”
彼时的苍龙女皇,虽已年近千岁,却仍略显青涩。她的琼鼻樱唇、莹莹眉眼,浑像是个二十岁都不到的少女。
父皇的贴身死士携皇命而来,她便刹时六神无主,不知所措。
大殿,沉默。
隐约只有惠贵妃的嘶喊,随着急风传来。
“殿下!”
国舅爷猛地跪在地上,把头深磕。他重新组织语言,又道,“我来时,已与诸位亲僚定死——不管我能不能平安回去,今夜五更时分,都要起事。”
“臣是抱着决死之心而来,希望殿下明鉴!”
“舅舅你这是……”
苍木柔赶紧去把亲舅舅扶起来。
两人重新立定。苍木柔脸上的神情犹是艰难不定。
“殿下!”
“臣有一言,今夜再不说,恐怕以后再无机会可说。殿下的母后早逝,如今这后宫之中,唯惠贵妃一人独得恩宠。她若为陛下诞下子嗣,这朝中局势,必在顷刻间反复。”
“我知殿下所想:既做不成那九五至尊,依旧可以做一位逍遥公主。然而我们这位新皇如果顺利登基,知晓了这些年陛下皆把殿下当作新君培养,他心中会作何感想?”
“届时,殿下手中无权、朝中无势,身家性命全系于新皇之手,您还能做的成逍遥公主吗?”
恐怖的念头划过苍木柔的脑海。
“舅舅可曾把一切……都安排妥当?”
语气,颤抖。
狂风不要命的吹进殿中。
“殿下放心!”
卫东亭再叩首,嘴中长舒一口浊气,道,“先皇子的奶娘秦桑、太保傅龙苼皆非我族系,我已安排高手前往狙杀。另有狩龙卫步兵指挥使赵益,乃是秦桑之夫。他忠于陛下,亦是不可不除。”
“狩龙卫六千步卒,皆驻扎在皇都九门之外。臣会命都城指挥使李载旗率部前去阻截。”
“车马指挥使卫翔,那是我们卫家的嫡脉。只待战端一起,他便会立刻打开府库,将战甲、战刀尽数分发给李载旗部下的苍龙卫。同时他也会率部下的六百精锐牵制陛下的亲卫死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