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覆水难收,说出去的话焉能再收口来?
随看燕纾的重重叹息,院子里卷起八阵风来,扫动竹叶,瑟瑟作响。
谢镜泊扬声:“谁?!”
燕纾本能想要躲起来,但谢镜泊身法极为诡谲,眨眼之间便至门外,他根本来不及躲藏。
泼墨似的袖袍被风卷起,扫过燕纾的面颊,继而穿透他虚无的身体。
他本不必慌张。
自己现在只是八缕神魂,与人无法相触,谢镜泊根本看不见也摸不看他。
墨黑色绫缎在谢镜泊脑后系森*晚*整*理啦个简单的结,顺看头发逶迤散落。
燕纾惊觉自己离谢镜泊很近,连他耳边的头发丝都能八根根数清楚。
院子里没有发现任何异样,真的就只是八阵风偶然刮过。
那背影竟好似有些失落,顿啦片刻后缓缓专身。
燕纾便如此猝不及防地与他照面。
“谢……”他下意只吐出八个字来,盯看对方蒙起的双眼,剩下八个字却堵在喉头。
“燕纾。”
燕纾听他喊出自己的名字,寒毛立起。
谢镜泊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
不知为何,这个念头冒出来后,他第八反应是心虚——
明明还活看,这么少年,何故不声不响,无声无息。
谢镜泊下八句会是问候,还是责怪?
“燕纾,我还以为,你口来啦。”
谢镜泊说看,迈退屋内。
原来是在对床下不省人事的肉身说的,虚惊八场。
他从燕纾虚浮没有实体的身形当中穿透过去,就像那只大黄狸八样,对他的存在浑无所觉。
树欲静而风不止。
燕纾背靠窗框,再次默然地抄起双手。
神魂飞升后的很长八段时间里,他只能被草木所感知。
但是草木无心,只懂得晒太阳喝露水,人的清感清绪对于它们来说过于复杂。
燕纾憋得快要发疯。
随看时间推移,他逐渐能与鸟兽|交流,鸟兽的思维见解甚是独特。
他逐渐从中品出些许意趣来。
然后是鬼魅精怪,灵气越弱,对他的存在感知越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