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她前十六年是晋国金尊玉贵的公主殿下,而后又落入了陆乩野掌中,否则这两国间不知有多少人觊觎她。
陆乩野视线落在她樱唇上,小巧饱满,色泽比这林间桃花更要粉嫩。
他眸光微暗,垂首在少女的唇上烙下一吻后,嗓音里透着执拗:“我的。”
殷乐漪心跳如擂鼓,不知是因陆乩野的吻还是他的话,唇瓣上好似有酥麻的触感拂过,乱了她的心房。
“公主?”
贵妃见殷乐漪久久未归,便派了贴身侍女沿路寻了过来。
殷乐漪一听忙从陆乩野怀中挣脱出来,“母亲的人来了,我先走了。”
她步履匆匆地离开桃花林,陆乩野纵有不满也不想拂了她的意,便没有再追上去。
殷乐漪折返回宴上,见众人三三两两的开始入座,便坐到了贵妃身后。
贵妃回头打量她,低声问:“怎的去了这般久?可是出了什么事?”
“无事,只是走远了些这才耽搁了。”
“怎的不见襄王?”
殷乐漪随口道:“……儿臣和襄王在中途便分开了,儿臣也不知他去了何处。”
贵妃不疑有他,正要将头转回去,忽的瞥见殷乐漪唇上的口脂有些花了,她拿出丝帕掩袖为她擦了擦,“可是方才出去时饮了茶水吃了东西?”
殷乐漪心虚的垂低睫羽,轻轻嗯一声。
贵妃原本没有在意,替她擦完口脂后又瞧见她襦裙束带上打的结,竟不是贵妃出门前亲手为她打的双耳结。
贵妃疑从心起,正这时,太监尖细的嗓音通禀道:“陛下驾到——”
“十六殿下到——”
贵妃将疑虑暂压,携着殷乐漪起身一起迎魏宣帝。
皇后匆匆赶来叩拜,魏宣帝笑着将皇后和贵妃一同扶起,“都平身罢。”
席间众人这才从地上站起纷纷落座,天子驾临,年轻的郎君女郎们再不敢像之前那般随意行走交谈。
陆乩野落座在魏宣帝的手边,殷乐漪能从缝隙之中隐约窥见他的身影。
与在座众人的正襟危坐相比,他的坐姿算得上慵懒,但他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常人无法企及的气势,墨蓝锦袍上隐有暗纹流动,束发的银冠熠熠生辉,通身的贵气做派,若非他生得俊逸非凡,这样的装束换个人来便会被压得黯然失色。
殷乐漪无意中瞧见陆乩野一眼便打算收回视线,冷不丁望见席间的贵女们,竟都面含春色的在偷偷打量着陆乩野。
大魏民风确是开放,即便是皇天贵胄,也按捺不住女郎们的春心荡漾。
而这春日宴本就是为他们相看而办,陆乩野这样的天之骄子自然是京中贵女们择婿的上上人选,就是不知哪一位会成为他的皇子妃。
殷乐漪淡淡的收回目光,敛住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
上边魏宣帝正极有耐心的一个一个问着席间的郎君和女郎,问他们出自谁家,年岁几何,平日里又喜好擅长些什么,平易近人的像个家中的长辈探明各自底细后,为其牵线搭桥。
到了陆聆贞这边,她规规矩矩的站起来,正要作答,魏宣帝摆了摆手,“越国公家的聆贞,你自小朕便看着你长大,你的秉性朕一清二楚!”
他说罢又笑看向席间,寻到一人,“裴少卿,朕记得你今年二十有二,家中却既无正妻也无妾室,可谓是十分的洁身自好。”
裴洺恭谨道:“陛下谬赞。”